和尚趴在马背上一听猴子这么说喜的赶紧吩咐徐仙:“这天色渐晚,猴儿和白马呆着,小仙你赶紧去敲门,看看是生屋熟屋,要是生的那可真是空欢喜一场,师傅肚子还是难受就不下马了”。
难不成这住人的屋子也有生熟之分?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荒郊野外遇到屋子,生屋就是指已经被废弃很久的残处,非但找不到任何吃的,搞不好还藏有鬼魅迷离出来害人,一般久在江湖行走的看到了均是远远的躲开。
熟屋自然就是有人居住的普通宅子了,一般塘火烧的滚热,只要有钱给足,酒肉粮食样样都有。
徐仙轻手轻脚走到院落篱笆门前轻推了一下,门扑的就开了,只见里面左中右三大间茅草屋顶的泥垒房,虽然不怎么入眼,但也还算收拾的井然有序加干净。
小仙来到窗户前往里面瞅了瞅,呦,只见一个老头子正坐在竹床上嘤嘤嘤的念经,看上去一副虔诚的模样,手里捉的手串也是随着拇指捻动转个不停。
“老头……老先生,你好!”徐仙冲着窗户里的老头喊了一句,那老头听见有人叫,骨碌一下翻下床,还边走边整理衣服出门看到小仙赶紧还礼。
“咦,这位小哥哪里来?如何路到这荒郊野岭我的住处?”
徐仙见老头挺有礼貌,也笑嘻嘻的说:“老先生打扰了,我是长安来的西去旅行团,走迷了一些路偶尔经过这里,我看到你在念经,想来老先生是一位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老当益壮益寿延年,特向您求宿一宿付钱买点饭食捱过今晚,明日继续西去”。
“啊,西去?哎,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各个胆大如瓜,玩个青春上路用西域风尘洗涤心灵尘埃这些风骚事,还是赶紧回头回家吧”。
听老头这么说去不得,徐仙好奇追问他是何缘故。
“如今西去通西域路上,塞内塞外都是大小妖魔鬼怪聚集,听十几年前西域回来的路人说起,那边有个当头脸的大家伙,神通遮天还建了个国,叫什么狮驼……”,老头毕竟老了也糊涂,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是想不起来了,张着嘴卡在那里难受。
徐仙眼珠子咕噜咕的一转,他口中的什么国难道是狮驼?他立刻提醒老头:“大狮驼国?”
“对,对,对”,老头一见提醒思维就跟上了脱口而出:“我啊劝你位小哥,你这般白白嫩嫩,搞不好路上就被坏了性命,做成人肉包子上了笼屉,听老朽一句劝,休息一晚明日转身再回长安去吧,不在福地享福……何必自讨苦吃”。
没等老头把话说完,徐仙也不想听他叨叨叨了,再说外面还有师傅和两位师兄,赶紧跟老头说:“谢谢老先生的指点,不过门外还有我师傅和几位兄弟等待,我把他们喊进来,这去不去的事以后说吧”。
徐仙跑出院冲着大家喊:“师傅,师兄,白马赶紧过来,屋里有人晚上咱们能住这”,喜的坐在马背上的和尚催促赶紧跑过去。
和尚麻溜翻身下马,看到老头儿站在门口前上去就握手:“走过这几日鸟都不生蛋的荒凉地,今个儿可算看到人了”,两眼拉肚子拉的眼珠子都绿汪汪的,瞅着老头儿心里直发毛,思想这和尚怎么看上去像是一副要吃人的饿死鬼样子?
他开始懊恼刚才轻易答应了那个白脸小书生的请求,这办事滑溜了,应该先看看跟他搭伙的随行模样再答应也不迟啊。
正胡乱猜忌着,猴子和白马也随后跟进来,两人对着老头儿嬉皮笑脸的一起作揖:“老头儿,你好啊,家里有好吃的东西吗?都拿出来我们饿坏了,吃饱了多算钱给你”。
这老头也是年纪大了害点眼病的样子,远了看不清楚,如今贴面看到一炸黄毛和一匹站立会说话的马儿,唬的两腿跟抖筛子一样,嘴上只喊:“牛头马面两位大人,老朽诚心向佛也做了不少善事,就算地府今日收我,哪有这天没黑透就拘人去黄泉的道理……”,话都没说利索,脸上的眼泪亦如雨下。
和尚一看老头认差了,赶紧摆手让猴儿和白马先进屋内占了地方,省得一会老头后悔不借房子住,一边紧紧拉住老头儿的手胡乱安慰。
“老先生千万莫惊慌,这两人都是我坐下的徒弟,我西行带着三个徒儿,白面书生你见过了,这黄毛是我的大徒弟,心地善良,唯独天嫉他原本俊美相貌下雷劈了才成这样,不打紧的”。
“那白马的算是我半个徒弟加我的行走脚夫,也是同样老实忠厚,就是脸长了点而已,不是什么牛头马面啊”,几句话把老头的魂魄勾了回来,见他喘着粗气还问。
“不是?吓死老朽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不过这两妖……人……不吃人吧?”
“不吃人,只吃五谷杂粮的”,和尚斩钉截铁的说。
老头儿这才让大家都进了屋围着竹桌搬了椅子团团坐下,自己去后面厨房捣鼓了半天,颤颤巍巍端了一盆子杂米饭和一碟盐水出来放在桌上招待。
和尚,猴子,徐仙和白马四个人八只眼睛咕溜溜盯着眼前食物半响,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慈悲营养不够啊”,使了眼色给小仙,小仙会意从怀里摸出五百文大钱就要递给老头。
“老先生,我们身上带足了钱的,这是五百文奉上寻常也能买上几只鸡一坛子酒一袋米面,老先生只管拿去自己添置,给我们再上一铺大白馒头,一壶酒和一盆子肉就行”。
小仙想了想又追加了几句:“我师父自幼吃素,要是有笋干小咸菜的,用香油也按了两碟,再弄壶绿茶即可”。
老头听罢自己又留下泪来,猴子见了烦躁吵吵:“这老头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莫非是东汉刘皇叔的转身,都给了你钱了有的富裕也不与你强买强卖,哭什么劲?”
那老头子一看这炸毛的妖怪恼了,唬的赶紧用袖子抹干眼泪拉着和尚的衣拢辩解:“高僧啊,不是老朽抠门不拿丰盛的招待这几位大王,要是家中跟往日一样人丁都在何必只会这般寒酸上一盆隔夜饭就盐汤,可是老朽不中用了,手也无力腰也泛乏,实在是伺候不动各位了”。
和尚听了老头儿的话有些不解:“也是,你这三大间的宅子,怎么半天只见你一人忙进忙出,其他人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