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溜拿着眼睛去找,果然素卷还在地上揉腰,赶紧跑上去伸手去拉。素卷看到少年递了手过来,也不顾谦让回避,一把拽住站起,心跳的更加厉害。
少年悄声问她。
“这是…你妹妹?”
“嗯,同父异母的妹妹”。
“哦,难怪…我说呢…这枣树上也结不出个大倭瓜…你刚才没事吧?”
“没…没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推了…”。
“啊?你…妹妹难道在家中日常习武打熬气力?我看她的身手,气力甚是了得的意思”。
“没,她天生神力,哥哥以后可要小心了…”。
白小溜:“……”
花卷心急,就算这到嘴豆腐滚烫,也硬要吞下去。
不过她见了少年不顾自己,先去扶素卷,心里几百个不爽涌上心头。心里琢磨,这等瞎材,花容月貌你不看,却去欣赏那娇娇弱弱病病。
黑三姑娘直接把不高兴写在脸上,攥起斗大拳头,咔咔压在桌面,一屁股大喇喇往他爹身边一坐,眼睛盯着白小溜,嘴上耿耿说话:“爹,我要嫁给这个人…就他了”。
刘员外一听,开始心里一顿,马上乐开花,原来这花卷此前也有人冲着刘家的泼天富贵,冒着性命有损上门提亲。自古上门提亲,分个中意不中意的,那中意的自然不用细说,不中意的,最多一拍两散不伤情份。
唯独许家这三姑娘彪悍,不中意还要打的,有的媒婆当场弄个鼻青脸肿,口鼻歪斜,后来名声真臭了,再也没有人敢上门了。
说归说,员外毕竟老狐狸一枚:“孩儿,你确实肯定一定认定这个眼前人了?”,他怕他三姑娘不当真,随便说说的。
花卷现在看着素卷,见她微遮着白小溜的衣角,心里更加生气,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老大熟猪脚,对着两人方向就扔了过去。
一边扔,她还一边说:“你们两人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姐姐你也太心急了,老树恋新芽!这人是上门来看我的,你,小哥哥,过来,坐到我腿…坐到我身边来”。
素卷只看到眼前有东西飞来,下意识的低头躲避,这猪脚闪过自己的脸,正好拍到白小溜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少年吃了亏,又听到魁梧女子喊自己过去,生怕再惹她个不高兴,把桌子上切肉的快刀满把扔过来,赶紧一撸脸上挂着的猪皮冻,跺跺脚,顺从地坐到花卷身边。
花卷见了心上人坐过来,拿了恶眼一瞟素卷,素卷看到,只敢怯生生靠在墙角边,小心低头站着无语。看到自己姐姐怕了,她颇为豪爽的笑起来,脸上的肉还一抖一抖的乱颤。
刘员外隔着灯火看着花卷和白小溜两人并排坐着,喜得对乱尘仙人说:“老仙人,莫怪,莫怪,这姑娘从小就让我宠坏了,心地特别善良。你看,她跟你徒弟,是不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郎才女貌,举世的好姻缘?”
老头虽然喝了不少酒,糊涂点,但是也看得出这黑三姑娘彪悍,心里敲着小鼓想,这哪里是个女子,分明就是在西域路上开龙头客栈做人货买卖的女煞星。
自己徒弟娶她,开玩笑,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只怕是没过几天日子,这女煞星就要端了一碗药汤到床边,嘴上说大郎该吃药了。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要是自己张口应和,答应了,岂不是害了徒弟一辈子?呸!
可老神仙实在不想得罪眼前这位财大气粗的员外,所以赶紧圆滑搪塞:“这个吗…这个吗…没想到员外的三姑娘如此…嗯,啊,这事我做不了大主意,还是要看徒弟自己意思,他若觉得好,我就好,啊哈哈…”。
球,老头算是踢给白小溜了,生死富贵,先在人,后在天。至于今天怎么收场,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许富商那边虽然有点乱,但是准备的东西也都齐备,他心里已经下了杀心,索性乘着雨夜水涨,干脆来个水淹七军。
他先聚集铺子中的快刀好手十人,各个穿裹混黑夜行防水衣服,背上捆扎好一个个铁木筒子。又吩咐许二和许三一起带了二十多个刀汉,先去刘宅外埋伏,只要一见山上冲云烟火弹信号闪出,立刻一起冲进去,快速清光刘员外一家,鸡犬都不留。
等待事成,许二和许三再上到桥边齐聚,轰开山上分水石坝,让山洪沿着预定的水道水冲刘宅,消灭一切痕迹,这要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以后这村镇就要姓许了。
都得了要领,许富商带着快到好手冒着大雨,就往山上石桥边赶。那个逃路的小厮,领着许富商挨个查看原来死人地方,只是地上已经雨水冲刷,残骸碎衣服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听得小厮讲徐阿大落水的地方,许富商从桥边往下面深潭望去,哪里有一个人影,只见原来三分之一蓄水的地方,如今已经积蓄了大量的山水。
这些山水从桥面上溢淌了出来,形成一道道涓涓细流,向着村镇的方向倾泻而去。
富商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个唿哨,十个快刀汉子拿嘴叼住利刃,一个个掏出攀墙黑爪,在桥面上扎紧翻身沿着绳索吊荡至水面,摸索到青石堤再一个个潜下,摸索出先前徐阿大们辛苦凿出的坑洞,将背上铁木筒子小心塞到里面堆起。
许二和许三此刻也已经赶到了刘宅门外,都在小巷子里躲避着,各个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长刀,等待着山上的信号。
许三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对着他哥说:“二哥,有个事兄弟先跟你说,这刘员外的二姑娘素卷我可是盯了好久了,你可千万别杀她,留给我我有用,嘿嘿”。
这许二听到许三跟自己说素卷,心里一阵冷笑,这登徒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做些莺莺燕燕的春梦,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么这个如此不一样?哼哼,可恨爹还时刻惯着他,由着他性子胡来。
他心里这么想,自然嘴巴上满口答应:“嘿嘿,三弟,做哥哥的最痛你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扭头对着躲在黑暗里的刀汉们下命令。
“儿郎们,你们听清楚了,一会山上信号起,我先去骗开宅门,你们冲进去鸡犬不留,就是不要伤到素卷姑娘,我三弟日夜思念得心肝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