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尘仙人在里面心花怒放,让门外等待的白小溜着急了,心想师傅喝个便茶而已,怎么在里面坐了这么久?于是在门外往里面喊:“师傅,赶紧的咱们俩还有事呢…”,老头里面听得徒弟喊也记起今天的约,赶紧下座对着许富商作揖。
“许员外,我忽然想起身上还有事,就不便久留打扰了,告辞告辞”,说完就要往外走。那许富商看得顺嘴一问:“老仙人这是着急去哪里啊?外面天色见晚,倒不如在铺子上随便吃点,也喊你那徒弟进来一块呗…”。
老头心里明白这富商和刘员外不对付,两家势同水火,当然含着话小心说到:“啊,今晚确实有事,隔壁村熟人家今日开个斋席请了我去,就不能留在这里了,下次,下次咱们俩好好喝上一坛酒,哈哈”。
富商其实本性小气,也没打算真留老头吃饭,再说刚才又从自己手里白花花的流出这么多银两,已经是赔了。所以假装挽留,实则客客气气推着乱尘仙人走出铺子外,两人相互作揖,眼看着师徒俩走的老远,这出戏才算是了了。
许富商慢条斯理的走进内屋,他的大儿子迎了上来,这富商三个儿子加上自己肚子里没文化,这能取了徐阿大,许二,许三儿凑合着。这村镇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央求刘员外取姓名的,自己跟他家仇怨,自然就是断了这条路。
好在姓名叫什么也无伤大碍,他这三个儿子各个有特点,徐阿大,身材魁梧脑子简单,只能跟着落魄的武师学得一身好枪棒。
许二跟徐阿大刚好相反,瘦骨伶仃一根针,脑袋奇大,一肚子的坏水,也是许富商依靠的军师。
唯有许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就是举止轻浮,整日在村镇上引花勾蝶的。上次狗胆爆了天调戏刘员外家的小丫头佣人,这女人受了委屈哭天抹泪的说到家里,被护院拿了棍棒在饭铺寻到暴打,要不是他大哥路过抵挡,一双狗腿肯定完蛋。
许阿大见他爹回来,粗声粗气的说话:“爹,你这计策行不行啊?我觉得那山上的糟老头子完全废物一个,这举办全村宴席的事托付给他,完全就是肉包子扔狗,白搭”。
许富商捻了捻自己的老鼠胡子,也是一言不发,正好许二也走了进来听到这些话,飞起一脚踢在许阿大的屁股上说:“呆子,你懂什么?这可是爹和我琢磨了许久的事,这山上老头就是个眼子,没了他什么都转不起来,对吧,爹?”
许富商终于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两个儿子的肩膀:“儿子们说的都对,这事要一件一件的处理,乱不得。阿大,这山上老头确实是个废物,但是在这村镇上大家都敬他的老,面子大,这请人的事没他谁也办不来”。
许阿大鲁人一枚,什么面子里子的听不懂,他的世界很简单,两人要是一件事上碰不到一起,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谁活谁说话,费这些事干嘛。
许二看着他爹的脸商量:“爹,我觉得既然这老头既然拿了我们的钱,这事得起头就好办了,就是不知道进度是否合适?我前几日按照你的吩咐,早就让手下可靠的人去了州里采购硫磺硝石和木炭,估计这会也该回来了”。
许富商又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这是需要小心,阿大,我让你去铁匠铺打的东西取来了没有?”
许阿大听见他爹喊他,赶紧上前回应:“爹,耙钉四十枚,精钢的鹤嘴十二把都弄好了,那铁匠也是多嘴果然问我要这么许多做什么,我都按照爹事前说好的话遮掩过去了”。
富商点了点头,忽然又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许三儿不在身边,顿时发起雷霆来:“三儿呢?这混账东西,一包肚子的懒蛤蟆,你们两兄弟各个帮我,唯独这个逆子整天招蜂引蝶不务正业,他去哪里了?”
许二正要得意地回答,却被徐阿大踩上脚狠狠的碾了一下:“爹,他应该去镇上打听消息去了…”,原来这许阿大从小就跟自己最小的弟弟要好,处处遮掩他。那许二被无缘无故踩了,心里早就是十万个不痛快,看大哥又帮小弟搪塞,索性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
“…爹,大哥诳你,这小弟早上就跑到刘员外宅子的外墙边去了,他啊,看上刘员外家的二姑娘了,上次走大集看见人家素卷姑娘坐在大车上路过,嘴巴里的哈喇子随风飘了二十里地…”。
许富商一听更是生气,一腔子怒火。正在这个时候,许三儿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了,看到三个人都在屋里,正要上前跟他爹汇报,没想到脸上先挨了两个脆的,嘴巴子登时鼓了起来。
“爹,怎么平白无故的打我,我…我…哎呦,爹,我就在铺里账房拿了一贯小钱而已,至于吗?”
富商本来是打他这个儿子去刘员外宅外的事,没想到先打出个官司来。这小子除了放浪,如今连账钱都开始偷了,这还了得?简直就是一个败家子。
许阿大看到他爹又要开始动手,赶紧上去用牛一样的身躯顶住:“爹,有话好好说,一贯小钱也不值得下这么重的手”,然后赶紧跟三儿使眼色。
许二在一边冷眼看着,他最不喜欢两个兄弟,一前一后夹着,要是没有这两人,自己就是老许家唯一财产继承人。
许三儿一边捂着红肿的嘴巴子躲在他大哥身后,一边对着他爹说:“爹,我也是出去探点消息动静回来,你怎么还发上火了…”。许富商一听更是生气:“你出去探听个鬼,你二哥说你看上刘员外二姑娘素卷?你这混蛋,我们两家在这镇上就是死对头!”
许三儿这会终于明白了,闹了半天还是二哥给自己下的眼药,哼哼,等有机会再好好弄他,眼下先把这关过了再说,赶紧张嘴继续汇报。
“爹,你先别着急打,我是去了刘员外家附近,今天他家张灯结彩开宴席,请了人到家里吃饭…”,富商听到这里忽然来了兴趣,压了压肚里的火气对着他儿子说:“他家今天请客…请的谁,你可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