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溜一听喊出:“小娘子住嘴啊,这愿望自己心里明白即可,说出来就不灵验的…”,这话都没说整齐,那黑衣女子已经猴急的把诗念出来,生怕白小溜不知道似的。
这诗有证:
青峰暴雨铁桥断,奈何生灵至灾难。回想百年难过处,偶遇郎君化成怜。
天若有情天堪用,地若无情地黄炀。难逃命里烛灰烬,再续五百荒唐情。
少年听那黑衣女子说完,一脑袋的浆糊,这算是许的什么愿?通常大家都是缺钱的求个万世富贵,缺爱的求个绝色良人,缺心眼的求个不缺心眼的搭伙,没听说这样的。
黑衣女子眼见白小溜呆在那里思索,自己也是痴了,良人晴雨后,快马更上一层楼,只是两人傻傻站着也不是一个事,姑娘只好忽然咳嗽一声当个提个醒,只是她的咳嗽声也大,传到少年耳里,犹如打了个霹雳,慌得赶紧抬头看着。
黑衣女子说:“小哥哥…你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白小溜,山里人的直肠子,有人问便着实回答:“小娘子所言极是,我一出生就在这馆里跟师傅两人过活,到今天算起来正好十六个春夏秋冬”。
“怎么,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就如此舍得放你一人在山上也不来探看?”
少年想了想,摇摇头回答:“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父母,我师傅说我是被他在山下村镇里捡的,来的时候抱着一块破布,只写了我的姓名而已”。
那黑衣女子不知道为何听了此话,心里一动还暗喜起来。
“那也就是说,你师父犹如你的父母,大小事只要他同意了就行?”
白小溜听到这话,拼命地点点头:“没错,我师父把我养大,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自然,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听他的话准没错”。
“哦…那你师父呢,怎么我在这里半天也不见他的身影?”少年听女子问他这事,刚才的状况咣啷一下又砸在心坎上。
难道跟人家说,啊,我师傅下山帮自己找媳妇去了…这怎么可以!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全怪那条会说话的妖怪鱼搞得,师傅确实也是上了年纪,一年比一年老糊涂了!
那女子看少年半天不接自己的话,而且脸上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交替,只能再次小心询问:“你师父…?”
“哦,昨天半夜他酒葫芦空了,馋酒闹腾了一宿,一大早着急跑到村镇上去打酒了,可能一会就回来”,白小溜随便拿出点瞎话搪塞,虽然此时是瞎话,但是套在他师父头上也是合情合理。
那老头,一生除了读书打座,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而且一喝就要喝醉,不醉不归那种。
时间久了,村镇上几个落魄书生还写了一首诗说他:
乱尘仙人酒意重,只把黄汤催心肠。喝起肚中十分意,不顾乾坤乱纲常。
歪身走起踉跄步,蹒跚自寻回魂阳。嶙峋凡尘终不悔,手点桃花笑夕阳。
女子听到少年的话,又是掩嘴一笑。只是这笑跟前两次不一样,这次即无闪电也不带个霹雳,笑声犹如银铃般传了出来,扑在白小溜的脸上,如沐春风三月天。
白小溜感觉归感觉,这笑声再好也架不住女子的魁梧身影,这异性只见下品为擦肩而过,中品为盼卿有意,上品为回眸一笑,前提都是颜值高低的俗套,颜值低,哪怕笑得东风破折岸边柳又能怎么的?
好比我们养个小狗小猫也是看了可爱,才有爱心泛滥,你若是高原上碰上个毛茸茸的狮子,老狼这类的猫狗亲戚,你还爱心泛滥上去抚摸,坚持要带回家里照顾,那真是一颗铁造圣人心了。
少年此刻只想这枚女子赶紧走,再说还要给师傅准备晚饭,那老头除了喝酒,另一个癖好就是到点吃饭,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七点,过一分一秒不准时把饭菜端上去,他会骂人的。
白小溜和黑衣女子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说话,这周围的空气都沉重起来,又听山门卡啦啦一声响,扑的冲进一个人来,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少年喊。
“宝贝徒弟,今天算是你撞到好运气上了,我才下山去正好跟要上山来刘员外撞了个头,他也着急上山来找我办件事,要许你一门亲事…巧不巧,啊哈哈哈”。
这老头也不顾院里还有外人,着急的跟少年喋喋不休。
“刘员外的三姑娘早就看上你了,啧啧啧,那姑娘做的一手好针线,模样咱们先不说,就是胖…胖了点。哎,怪就怪这老刘家常年伙食优厚,李屠夫都说他们家不碰节日,每日家里也要用五十斤好羊肉,三十斤好猪肉的”。
“你赶紧装扮一下,那三姑娘说上次偶尔得到你的一手诗词,想要跟你讨个明白,刘员外现在就要我带你去他家的宅子。咦,怎么跟我指指点点个鬼啊,还不赶紧的?”
老头看着白小溜对着自己身后用手指头比划,这才转过头看到一身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慌了赶紧对着做个全礼:“哦,馆里来了客人,在下乱尘仙人,不知道贵客来这里有何干?”
那黑衣女子将刚才老头的话都听个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得说出的话里带出个冰霜寒气来:“原来你这小哥哥早有姻缘在身,害得我单相思一场,就此告别了”,说完硕大的身躯冲着山门狂奔而去,只听哐啷一声把山门碰个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小溜张着大嘴,老头张的嘴更大,这是个什么情况?天啊,一眨眼的功夫门都破了,又要额外花费几贯钱修理!
老头转头气呼呼对少年:“徒弟,刚才那是个人吗?为师老眼昏花也看不明白,难道是个披着黑布口袋的大象冲进咱们这里来了?”
白小溜闭了嘴,见师傅问他也是躲不过去:“我也不知道,你一走就来了个黑衣的女子要烧香,烧完不肯走在这里胡乱发问,我也是稀里糊涂的…”。
老头一脸的不满,但是心里一想刘员外的邀请也顾不上许多了,主要是员外家里藏着好酒,于是吩咐少年赶紧换身衣服好跟自己下山去赴宴。
白小溜乖乖走进房间更衣,一会听到屋外老头杀猪一样的一声尖叫,顾不得头上的方巾扎的歪斜,快步跑出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