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起,夏寒转过身来看向小喃,自嘲道:“纸洛想我死,你也想我死,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憎恶?”
小唯应道:“狼主麾下请不要在意她一个人的看法……”
夏寒却摆摆手,示意小唯将小喃放开,并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喃依然怒目而视,尖声道:“你就是个祸害!若是没有你来到我们幼狈,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瑛督不会和狼主麾下闹翻,灵女也不会和狼主麾下闹翻,所有的姐妹们都依然能快乐地生活!全都因为你改变了这一切!”
“呵呵,快乐地生活?”
夏寒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不可理喻。
“我想你应该去问问那些被纸洛当作坐垫和靠背的姐妹们,她们快不快乐?
去问问差点被纸洛下令废去双腿的小喏,她快不快乐?
去问问那晚在你们偷袭下身负重伤的小咪,她快不快乐?
去问问差点也重伤在纸洛手下的小唯,她快不快乐?”
四周的幼狈女子们听得这一连串的发问,几乎都有所动容,若她们不是小呦贴身的侍疗卫而是那些普通族人,或许会有更深的感触。
小喃语塞半晌,忽地驳斥道:“那又怎样?纸洛作为尊贵的狼主,我们所有族人都应顺从其意,她们自己却心生叛逆,岂不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顺从?你们究竟是一族同胞,还是主人奴隶?他纸洛难道说什么都是对的?要你逆天叛命你也顺从?”
小喃冷笑道:“呵呵呵,随你怎么诡辩吧,纸洛是我们的君,是我们的天,你这种贼子永远也理解不了。”
夏寒已经不知道是用忠纯还是用愚蠢来形容这个女子了,将一个人迷信到这种地步,不是她的悲哀,就是全族的悲哀。
“小唯,让她离开吧。今后也不要因为纸洛对她产生偏见,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之人。”
看着夏寒大步离去的身影,小唯轻叹口气,随即便派人将仍高呼求见灵女的小喃强行带离了浣心园。
……
坠落的石子儿在溪水中荡开涟漪。夏寒看着自己的倒影,使劲揉了揉那张看起来并不开心的脸。
“怎么?我们的夏大狼主自个儿在这里生闷气呢?”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寒很快边看到自己的倒影旁多了一张柔媚无双的脸蛋。
“阿情,我有些觉得,当这个狼主是对的。”
“哦?怎么说?你之前不是很抵触的嘛?”
夏寒苦笑道:“或许是因为我心软吧。若是换一个狼主,也像那纸洛一般,幼狈部的这些女子永远也不会真正欢喜起来的。”
“所以你想借此机会改变这一切?”
“尽我所能吧。有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有的成见已经不可消除。但至少小呦和小唯她们正尝试着改变,我没有理由辜负。”
听夏寒提到小呦,戴情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但看他一脸的严肃,忍不住又朝其脑袋上拍了一记:“这还是那个见到我就发呆的胆小鬼么?开始忧国忧民起来啦?”
“别老拍我头!你要再拍我的头,我、我可就要……就要采取反击了!”
“什么反击?你倒是反击给我看看呀!”
说到一半戴情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一下变得粉红,朝夏寒啐了一口:“呸,流氓!”便又拂然转身离去,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夏寒。
……
践位狼主后的最初一段时间,夏寒的日程几乎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在进行过药浴洗身、瞻仰神骨等事项后,他又在小呦和小唯二女的安排下了解了幼狈部中一些需要狼主知晓的事宜。
到得第二日,便开始了小唯对夏寒的一对一功法传授。
驾烈爪,自从神阳城之战以来,夏寒便已多次见识,不过都是在对敌中粗略一瞧,并不知其全貌。此时小唯在他面前完完整整地使出一套以后,让他颇有些兴奋。
由于知晓他并未开瞳成力,小唯在演示传授过程中也没有加持瞳力,看上去只有一道道利爪残影掠过,并无那种凝实爪印漫天狂舞的场景出现。
“虽然说是狼顾国几乎人人都会,但驾烈爪在不同的人使用起来,其威力也大相径庭。力大者可以作为强攻招式,敏捷者可以作为偷袭招式,全看自身的适合程度。”
小唯本意是引导夏寒不必拘泥于重现他所看到的驾烈爪的使法,却不料被他玩出了一些花样来。
或许是因为不具备狼族血脉的缘故,夏寒并不习惯于五指弯曲成爪,只是将双手做成微捏的姿态,并且在出爪的同时不自觉地也运出了扶云手,竟使得虚空气流顺着五指缝隙裂作几道,杂乱无章地涌动而出。
“你再这么玩闹,我可就要、就要跟戴姑娘告你的状了!”小唯被夏寒创造性地两功合一弄得哭笑不得,只道他是本性贪玩,连练功也不忘胡来一番。
“哎,你跟她告状干嘛?她也不懂驾烈爪啊?”
小唯强忍住在夏寒脑袋来上几个暴栗的冲动,又强调了数遍此功法的正确套路,方才让其不再跑偏。
五指屈如鹰钩,凝神屏息间霍然破空刺出,在咻咻地厉啸声中,驾烈爪的凌厉爪影将一人合抱的树干硬生生地开膛破肚!
“我靠,挺猛的啊!小唯,我是不是成功了?”夏寒看着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树干,惊喜地询问小唯。
经过小半日不停歇的苦练,夏寒终于能将驾烈爪像模像样的使出,虽然在小唯看来也就剩个“像模像样”了。
“行吧。驾烈爪还需要在真正的战斗中积累功法经验,也不是对着树就能精通的。
那接下来,我还要教予狼主麾下的,是我们幼狈部独有的玫瑛诀……”
在夏寒成功地唤出一连几朵花瓣直射半空后,小唯又开始了下一项传授。
“接下来,是历代狼主皆有学成的化骸剑法……”
整整一日匆匆即过,小唯一口气传授了四五种功法给夏寒,虽说并未使用瞳力,但也让她感到有些气喘吁吁。
“狼主麾下,你的体力似乎有些异于常人……这几门功法越往后越是耗神,但你似乎根本没感到疲惫……”小唯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疑惑道。
夏寒也挠挠脑袋,兀自思忖着:“好像还真是如此,要搁扬州那会儿,斗个大黑猫都累得半死,现在却几乎没什么感觉。不对,前几天也不是这样。莫非……这与那白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