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进去看看吧。”
两个大夫,尤其是一开始就请来的大夫已经累到不行了,话都懒得说了。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外伤已经包扎好了,内伤还要再看,老人家已经睡了,若是今夜照顾的好没发烧就算挺过来了。”
“那要是发了烧怎么样?”
“那就不大好说了,这样吧,若是发烧了你们就来我家找我,我再给你们开个方子,发烧以后立刻服下兴许能缓解一二。”
“那,我们能进去吗?”
“去吧,只是莫吵醒了老人家,让他休息一阵子。”
众人答应着就往屋里冲,又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了师父。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大家都乱了阵脚,只想早点儿看见师父,根本没人关心其他了,只有元彦在外边替他们送两位大夫。
“先多谢二位了,若不是二位,只怕老先生不大好,快些请坐喝杯茶解解乏吧。”
“不了,我医馆还有病人要照顾,刚才这位老哥说开方子,我就先走了,看刚刚的手法,医术在我之上,你们尽可听他的。”
老大夫还不知道嘴里的“老哥”是宫里的太医,俩人也无心告诉他,索性将错就错了,好在这大夫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拿了诊金告了辞就走了。
任太医则被元彦留了下来仔细问情况。
“元彦先多谢太医救回了老先生。”
“公子不必客气,医者本就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啊。”
“那不知老先生如何了?”
“公子,您的意思是?”
“只是和他家公子相交多时,替世叔担心。”
“哦,是是。老先生外伤不算太重,却流了不少血,好在止血及时,只要悉心调养就没什么大碍。但是人年纪大了,骨头断了不好长,比之以前也要疼上许多,我方才给他下了几针止疼,恐怕他醒了以后要更觉得疼了。这要是忍不住咬了舌头就是麻烦,不能离人才是。”
“记下了。那内伤呢?”
“肺腑有些错位了,我刚刚已经以推拿之术恢复了一部分,等会儿开张方子,先吃上三副再看,要是里边不出血这命就算保住了,要是……就看天意了。”
“这……仰仗您了。”
“公子客气,老夫先开方子吧。”
“好,也请把老先生能吃的补品列一份吧。”
“是。”
任太医看着小隔间桌子上就有没用完的墨,便在隔间里自顾自的琢磨如何开药去了。
元彦轻手轻脚的走进里屋,一进屋子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了他一个跟头。
蕙卿跪在床前无声的哭着,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无双挨着蕙卿,扶着师父的腿,大师兄、二师兄、云娘都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师父。
近一年里徒弟们都陆续找到了活计,慢慢的几乎都搬走了,只剩下这几个要么和师父住在一起,要么住的极近几乎天天回来。
元彦进去把站着的三人叫了出来。到堂屋里,他把刚才太医所说的又重复了一遍,还嘱咐他们不要告诉屋里的两个人,免得他们担心。
太医开好了方子,把每一副药该怎么吃,什么时候吃都仔细的告诉了三个人,还教了他们退烧的办法,止疼的办法,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好了,你们几个坐一会儿吧,我去熬药。”
“云娘,我去吧。”
“算了吧,骑马跑了那么远,你还是歇着吧,等会儿师父醒了还得靠你们几个大男人呢,我也只会熬药了。”
仨人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也好在他们常年练功体力足,杳儿一路跑回来还没下马就昏倒了,现在还在厢房里没醒呢,只有枣子看着她,也没别人腾得出手来去问了。
“你们师父是怎么给撞的?谁撞的我去找他算账。”
“咱们惹不起的人,撞了以后扔下一袋银子就走了……”大师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哽咽了起来。换成谁自己的师父被人撞了却没法找他算账也是极憋屈的事儿。
“你看见是谁没有?”
“就看见她家丫鬟了。”
“丫鬟?是个女的撞了你们师父?”
“嗯,姓姜。”
“姜?朝里姓姜的,在京城的只有吏部尚书家了?”
“不知道,反正那丫鬟说了他们姜家没人不敢撞。”
“这倒像是她的性子,蛮横霸道不讲理,整天横冲直撞,什么事儿都有她爹给顶着,父女俩都抢着当霸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