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山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剩下的九个孩子都坚持了下来,走到了寨子,一到寨子,便被丢到了一个类似于监牢的屋子,被关在里面。
寨子很大,里面足有六百左右的强盗,寨子有三个首领,老大龙一笑,老二虎皱眉,老三狼回头,真名少有人知道,用的都是道上的称呼。
去取孩子的便是老三狼回头,连续三年,都是他去山下的三个村子收孩子的。
“大哥,那群小崽子都带回来了,路上死了一个。”狼回头进入房间,便拿起那碗,倒了一碗茶,仰头喝完,接着又倒了一碗。
“死了一个?嗯,今年还不错,我记得去年走上来,死了有四个,前年有三个。”龙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大,你跟下面的村民说今年是最后一年,你确定今年这群家伙里有够资格的?”狼回头有些担忧,要知道前两年的孩子都死完了。
“再说吧,没有的话,再去收就是了。”
“可是你让我和那村子的人说今年是……”
“骗他们的而已,我们要,他们敢不给吗?”龙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
“哥哥,我怕。”
“别怕,别怕。”
这群孩子被丢在这里,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送饭的人来了,一个大桶,里面装着一些馒头,另外有个小盆装满了水。
除了老妇人的两个孙子,其他孩子看到吃的,立刻一拥而上,哄抢着馒头。
不一会儿,哐当一声,那盆喝的水被打翻在地。
“哥,我饿……”
“我去弄吃的。”
老妇人的大孙子起身,往哄抢的人群里钻去,那馒头实际上并不算多,平摊下来每个人也就一个半,这些孩子走了大半天了,都饿了,自然是不够吃。
哥哥拨开人人群,往里钻去,刚拿到一个馒头,又被推了出来,再钻进去的时候,馒头已经没有了。
“吃吧。”哥哥把馒头塞到弟弟手上,他们相隔一岁多,弟弟今年五岁多,哥哥还差两个月到七岁。
“你怎么办?”
“我不饿。”哥哥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见弟弟还盯着自己看着,笑着说道:“我真不饿,你吃吧,吃慢点,水被他们打翻了。”
说着,哥哥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弟弟这才啃起馒头来,一口,有一口,哥哥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好在弟弟只顾着吃馒头,没注意到咽口水的声音。
哥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些都是自己村子和其他两个村子的孩子,里面大多数他认识,因为以前没少受过欺负,没爹娘的孩子容易被欺负啊!
其他孩子也都是各自躲在一边吃着馒头,也许这里面有几个孩子在村子里玩得还是比较好的,但是现在,大多数都是各顾各的。
入了夜,哥哥因为饿的原因,怎么也睡不着,而弟弟则睡得很沉。这屋子地上铺的是稻草,直接倒在地上睡倒也没什么。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哥哥就跪在地上到处寻找那些馒头残屑,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慢慢地寻找着。找了两个时辰,手上已经有了一把。
哥哥拿着这一把馒头屑,回到弟弟的旁边,一点一点往嘴里塞着,慢慢地咀嚼。
第二天清晨,这群孩子便被人叫醒,早上吃粥,那粥根本叫不得粥,如果没有那四处飘荡的十几粒米,几乎可以把这当做一桶水了。
一个人分一碗,分完后桶里还有不少。
“剩余的,你们自己抢。”一句话撂下,那人就出去了。
孩子们再次一拥而上,那桶里实际上就一碗多一点了,这些人抢这只剩一碗多的粥,为的就是自己能吃饱一点,来到这里,他们早已经不是孩子,没人把他们当孩子看,那么他们自己也就不能把自己当孩子看了。
他们兄弟俩没有去抢,靠在旁边没有动。
七个人一番抢夺后,粥洒了一点,但也有一碗的分量,抢到的那个孩子,得意洋洋地拿着玩走到一旁喝起来。其他孩子都是看着咽口水,他们到底是孩子,既然那人已经抢到了,也就没有再去抢夺。
到了中午,也是一样,除了每个人平摊一碗饭,剩余的一点,又是靠抢。晚上和昨天一样,馒头,不分,全靠抢,这一次,兄弟两个一起去挤着抢夺,每个人拿到了两个,勉强吃了个饱。今天的水没有被打翻,他们的哄抢特地避开了那盆水。
过了一天又一天,兄弟两个靠着齐心协力,每次晚饭都能吃个饱,另外两顿只吃分的那一部分食物。不过随着这几天,所有人都发现,食物开始逐渐减少了,无论是分的还是让他们抢的,都开始变得少了,饿,饥饿开始笼罩这这些孩子。
他们兄弟二人还好,晚上能确保吃饱,有两个孩子经常抢不到食物。
兄弟两个见其可怜,有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故意多抢了一个馒头,哥哥走了过去,递到那个孩子手上,那个孩子今晚就只抢到一个很小的馒头。
“吃吧。”
那孩子抬头看了看他,急忙拿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塞到嘴里,一直手伸了过来,抢走了那馒头。
抢馒头的是比较胖的一个孩子,力气大,每次抢吃的,大多数情况都是他抢得多。
“你干嘛!”哥哥冲其吼道。
“好东西不要浪费了,他们抢不到吃的,你给他也没用。”那胖子三两口就把馒头吃完了。
哥哥无可奈何,只能惋惜地回到弟弟的旁边。
三天后,那个被给馒头的孩子饿死了,尸体被拖走。除了他们兄弟两个,其他孩子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同情怜悯,他们看到的只有食物,多啊,少了一个人,也就少了一个人分吃的。来这里十天了,活下去,成了这群孩子唯一的目标。每天吃得最饱的还是那胖子,力气大,使得哄抢的时候没人能抢得过他。而且他靠着自己的力气,也经常从别人手中抢吃的。刚开始还不会出现从别人手上抢吃的的情况,但是现在,已经很严重了。
他们兄弟两个的吃的没有被抢过,因为他们有两个人,团结一致,而其他人都是单独一人。即使那胖子,也不敢轻易惹他们两个人,也许在村子的时候,他们一起欺负这兄弟两个,但是到了这里,除了这兄弟两个彼此信任,其他孩子都是只顾自己,不敢跟别人合作,因为你永远不敢保证别人和你一起抢来食物后会和你平分的。
死了一个人,但是却并没有解决食物不足的状况,因为随着那个孩子的死去,强盗们有减少了食物的量,他们依旧靠着抢食物保证生存,也依旧有人一直饿着肚子。
七天后,又一个人死了,强盗面无表情地拖着了尸体,孩子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拖走。
被带出村的有十个孩子,如今只有七个活着了,他们七人中还有人会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