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映霞道:“我先来!”说罢,她施展着身法接近着北夜无娇。
北夜无娇道:“听说你的身法是天下最快的身法。”说罢,也施展着身法与潮映霞窜来窜去。
论身法,天下所有人里。潮映霞第一,挑灯子第二,北夜无娇第三。但,身法并不决定着强弱。
北夜无娇道:“从此话落音起,我要在二十步之类,让你中剑。”
潮映霞心中笑道:“怎么可能?我的身法,只怕比熊风的剑还快吧!”
《十二连城法》中记载,身法也,闪法也!凡防守之招式皆闪法之用也。闪法是避开实招的上法,闪即打,打即闪,可在瞬间取胜。而潮映霞的闪法,则是“八切闪”,运用手法、身法、步法及各部位闪法来以弱胜强。甚至,以巧胜力!打破一力降十会的常规。
然而,北夜无娇使出拖而缠绵之法、贴不离敌,圈拿纠缠,掺粘随沾互用。北夜无娇的剑招中,步法上贴步闪和,圈法上拦手,拿法上环绕入手来控制,并用黄龙三搅水式搅动潮映霞的手臂和兵器来打乱她的节奏,并乘隙以掠、剃、刺从四门分别而入,以擦之劲势使出的拭法让潮映霞中了四剑。这....这剑招变化多端,且具有攻守双重性。
接着北夜无娇又以腾挪之法环绕,左右腾挪之起落之势中,又带有“问献”的试敌应手之法,使潮映霞现出虚实之底。她的剑招,乃是参悟了《十二连城法》所练成的“十二连城剑”!
二十步内,潮映霞已经身中九剑!
北夜无娇接着又以钩法“脚勾”,摔倒了潮映霞。按理来说,钩法需配合点法来破门致胜。但,现在身中九剑的潮映霞,已经不需要用点打,就能够击倒了。
北夜无娇那隔开手臂,强占站位,勾脚后跟而用深厚功力肩撞中线上路的动作,震慑到了蝶花血。
其实,早在潮映霞中了那四剑的时候,潮映霞就已经败了。
北夜无娇道:“我没有让她伤太重,她只是流血了罢了。轮到你了!”
蝶花血大惊,立刻后撤。不料,北夜无娇却一脚踩住了蝶花血的脚,刺出了让蝶花血避无可避的一剑。
北夜无娇那一剑刺出时,心想:“果然,你们轮流上是赢不了我的。”
但,汲取了异域剑法的蝶花血是不会这么轻易败下阵来的。蝶花血一手抓住北夜无娇的剑,一手向其手腕砍去。北夜无娇以穿骨法“穿绷”刺去。绷劲,是横向之劲势,那一剑是身中天地骨之横和身弓同时发出劲势的全力一剑。蝶花血抓不紧北夜无娇的剑,只得回剑自挡。
忽然,北夜无娇脚下起了一个虚步。蝶花血瞬间撒手。在那一片刻间,北夜无娇使出了崩剑;如果蝶花血晚一步撒手,那么她抓住北夜无娇的剑的手就会被那一崩剑给切断手指。
崩,乃是手腕和手肘同时收紧来立剑之招,屈腕上翘,剑尖由下而上。这忽然迸发的剑技本是挑锋上击敌腕的招数,如果用手指抓住那时的剑,后果不堪设想!
蝶花血仗着自己力大,欲以腰按劲来攻摔北夜无娇。不过,北夜无娇的“十二连城剑”中有功按之法,加上北夜无娇深厚的外功功力,蝶花血竟然被北夜无娇震开了。
蝶花血吃惊道:“这是?”
“十二连城剑!”北夜无娇道。
蝶花血一个“无双砍”顺势而下,而北夜无娇则是侧身斜飞,右揭借力打来。
蝶花血的霸剑第一式被破了。
北夜无娇道:“仅有六招的霸剑,只怕难以应对我千万般变化的十二连城剑。我这么多种变化,你怎会知道,我将用哪些招数对付你。”
蝶花血道:“未必,我可没输过。”
北夜无娇道:“那你有和别人打成过平手吗?”
蝶花血回忆起与挑灯子的一战,道:“有。”
北夜无娇冷笑道:“那你便不算一个真正的剑客。”
蝶花血、潮映霞、邓豪大惊。
北夜无娇道:“一个剑客,非胜即败。剑乃兵刃,兵刃出击必定见血,哪有打成平手的道理。即便战斗中因双方性命同时收到危险,也不能就此作罢。应当暂时收招,然后双方继续相击,直到有人落败为止。”
这时,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劲风刮过。
北夜无娇道:“好强的杀气。”
但,当她回头看见熊风及他的剑时,她笑了。
熊风道:“你说的一个剑客非胜即败,这一点我十分认同。因为决斗中有了兵刃,就总得有人死!”
北夜无娇笑看着熊风。
熊风接着道:“但,你说剑招变化多就能赢,这一点我不认同。因为,杀人只是纯粹的肢体动作罢了。只要熟练了,就根本不需要任何招数!”
北夜无娇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笑你么?因为我没想到,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剑神熊风,竟然连一个剑客都算不上!”
“什么!”
“你和剑霸王都不算剑客!”北夜无娇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愕。
“因为你们的剑都不是剑。真正的剑,哪怕强如我手中的“怵云沮落”也遵从着一个道理。剑,是以刺击,划伤,使对手流血,需要借身法与对手周旋的兵器。对出手精确程度要求极高,且不能剑刃触碰硬物,更不能像刀一样劈砍。真正意义上的剑,杀人都是靠皮肤表面上的划伤,对人造成的流血来杀敌的。剑是针对人的,除了皮肉之外,它不需要能切得动其它任何东西,不需要能胜任除了杀人以外的任何事。它甚至可以脆弱不堪,但它一定要锋利!而你们手中的剑,失去了剑的特性。你们的剑虽然坚硬无比,牢固到任何使用方法都无法破坏它们的形体。但是,你们的剑终究还不算是剑,因为它们不是专门针对人的利器,即便它们能切动任何东西,它们也无法像我手中的剑一样更适合杀人。”北夜无娇道。
其实,她说的话,道理远远不止于此。因为,剑法是使剑的方法。这种方法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剑在不被损坏的情况下,更宜于发挥出剑的用处。而蝶花血和熊风对剑的用法,既不需要考虑剑是否会被损坏,也不需要考虑剑的特性;那么,他们的剑法根本就不算是剑法,因为他们发挥不了剑的功效。
“时代变了,无娇姑娘。”邓豪道。此时的邓豪,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老头子万星裂还是邓豪。
“我的十二连城剑,是真正的剑法。你们今日就见识一下吧。”北夜无娇道。
“我倒想见识见识!”熊风道。
“且慢!如今你回到这里,目的为何?”邓豪问。
“为了杀掉负心人挑灯子,替师姐讨回公道。”北夜无娇道。
“可如今挑灯子已经死了。”蝶花血道。
“什么!”北夜无娇惊愕道。
熊风傲然道:“是我杀的。”
“娘子剑每一代的人,寿命都不低于一百六十岁。你活着的时候,挑灯子不一定活着,而师傅,早已把挑灯子当成一个过客了。这件事,她已经放下了。”潮映霞道。
北夜无娇心中若有所思,她道:“人生苦短,多少年也不够活。趁着现在我还寿命未尽,我想.....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一遍。”
蝶花血上前抱住北夜无娇,道:“人不该只活于江湖之中。”
“十二年连城剑”没了江湖又还有什么用呢,北夜无娇心想。但,这世道上学点东西总是技多不压身的。
“你今后决定干什么呢?”熊风问。
北夜无娇走向夕阳,道:“游山玩水,远离人。”
没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了江湖。北夜无娇宁愿世上无人,也不希望有人能打扰她与清风作伴、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