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城,剑桀子并没有看到熊风的身影。在夏日,炎城的天气竟然破天荒的下起了暴雨、天上翻着炸闪,城内刮着凉飕飕的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人踏着地上的积水,一袭黑袍、一块黑面巾、一顶黑斗笠站在了剑桀子身后。
“你是何人?”剑桀子回头问道。
“恕我直言,以你的本事,杀熊风还是远远不够的。”这个穿着一袭黑色的人道。
剑桀子不耐烦的丢了一个炮竹过去,但这个黑衣人却单手抓住了这个炮竹,且把整根炮竹都完全捏在手心里被手包裹着。
剑桀子惊想:“怎么还不炸?”
黑衣人道:“它已经被我掐灭了。”
“什么!好惊人的外功!”剑桀子心中惊道。
黑衣人继续道:“当初我与你一样为江湖上所不耻,与你一样孤战天下!”
“你就是那八十年间连和你打成平手的人都没有的绝世高手!”剑桀子断定道。
“你说的不错。老夫今年九十四岁,八十年前我还是个十四岁孩童。但,那时候起我便已开始不知失败之滋味。”
剑桀子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正是“阎王”挑灯子;他的名字是他自取的,这一点与剑桀子一样。
剑桀子“扑通!”一声跪下道:“你是我的这毕生追求啊!我还以为你只存在于江湖传说之中。请你务必收我为徒!”
挑灯子大怒道:“滚开!”然后一手将剑桀子扬到了一面墙上。
“废物,我耻于江湖之人拿你和我相提并论。你这等用了无数阴招、暗器的,却还是败了的蠢材,现在居然还沉溺于剑霸王这个女人。可笑!你根本不配成为孤战天下的强者。”挑灯子道。
剑桀子或许不知道,其实挑灯子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挑灯子当初为了让剑桀子成为和自己一样孤战天下的人,便将剑桀子丢下,让他以孤儿的身份存在于这复杂残酷的江湖上。
挑灯子对剑桀子很失望。因为,他自己孤战武林八十年间,连武器都没用过就能打遍天下,这八十年间连和他能打成平手的人都没有。因为,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以说是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所以他一直很神秘,人们只能根据天亮留下的那些侠客的尸体来推测这个人的存在。他八十年来都只存在于江湖传说之中。
其实,挑灯子在每个命案现场都留下过自己的手记来宣告世人,自己是怎样一个形象;但因为字迹太丑,官府咬定是好事之徒在现场故意为之。不过,民间很多人却对手记上的记载深信不疑。
手记上写:“挑灯入夜三更杀人,五更之前遁于无形。兵器何能及拳脚,吾拳乃是催命符。————挑灯子”因为这个手记,江湖中曾有一次聚集了天下所有豪杰,在一个夜里聚在一起,向他宣战。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确定挑灯子的真实性,二来是他们想在这个晚上保住一些侠客的安全。
不过,那天夜里三更开始出现了激烈的搏斗声后,三炷香的时间后,豪杰聚集的院子里的篝火就熄灭了,且院子里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第二天,院子里躺满了尸体。但是当地衙门依然一口否认挑灯子的存在,为了避免恐慌,他们对外宣称是江湖侠客为了争武功高低而互相残杀所致。
挑灯子这段一人孤战天下侠客,三炷香内将其杀尽的故事,从此记入了各地的民间传说。
曾有一段时间里,江湖上的人看见夜里院子的林中闪烁的身影就害怕。生怕这个人突然挑起一盏灯笼,在灯光下露出一对凶恶的眼睛。
雨停了,剑桀子望着挑灯子的背影,瑟瑟发抖道:“你果然不易接近,你在江湖上都不需要朋友吗?哪怕利用我做你的棋子也行!”
挑灯子冷冷道:“八十年来,我从来就是一人。我从不和任何人说话,除非我要杀人!今天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说罢,周围的寒气聚成了烟雾,挑灯子走了进去,消失在寒雾中。
剑桀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感受得到.....这寒气、这寒雾,都是挑灯子的内力所形成的!
难不成?他有至阴的内功?而且和熊风失去内力前的内功一样是天下第一!甚至更强?
挑灯子今日出现在炎城,他今夜要挑战这炎城中最强的人。未时,他站在炎城最高处的塔顶的檐角上,道:“一人杀一万的熊风?希望你能勉强和我打成平手。”
夜半三更,虎江上,船舶边
熊风对潮映霞傲然道:“我昨日与异域人的比武,根本就算不上武林顶点之战。杀他们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杀掉一些只值得我出一剑的小卒罢了,天下恐怕是没有人能令我出第二剑了。”
潮映霞道:“话不要说得太满,若三大娘子剑与你交手,你也能只出一剑吗?”
熊风道:“三大娘子剑应该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话,那她们的师傅是谁?我从未听说过。”
潮映霞把想说的话噎住了,她虽然深爱着熊风,甘愿为他赴汤蹈火。但是!师傅的存在的秘密比剑霸王身份的秘密还要重要,这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时,熊风揉了揉眼睛,看着江面上,道:“不应如此!”
江面上,一个挑着灯的人正在行走。他的脚下,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不仅他脚下没有波纹,整个江面都没有波纹!江水似乎停止了流动。
潮映霞也注意到了这奇异的景象,她道:“是....是鬼吗?”
熊风伸手去摸江水,感到一阵透骨的冰凉,立刻让他连打四个喷嚏。他惊叹道:“江面冻住了!”
“这景象....怎么会有?”潮映霞被吓得目光呆滞。
整条虎江,确实是在这大夏天里,被冰给封住了。
那个挑灯的人看向了这边,在冰面上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周围的寒气在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冷湿,且越聚越多。
未几,江面上起了一阵寒雾。那个挑灯人被遮掩在寒雾中,只剩手中的灯如鬼火般忽隐忽现的闪烁。雾越来越浓,那个人的身影根本就看不见了。熊风和潮映霞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江面上那团“鬼火”,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