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十二尽管双眼已经模糊,可是一妙单薄的身体在十二眼中却是越发高大起来。干涸的双眼忽然间滑出两滴泪水瞬间润湿了眸。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十二也不明白,对于一妙来讲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一妙会奋不顾身的来帮助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收自己做了弟弟的原因吗?模糊的双眼中挺拔身姿尽管高大但却是显得有几分消瘦,一时间十二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一种复杂。
“一妙哥,快跑吧!”十二见一妙打不过火焰骑士,着急的呼喊道。
“桀桀桀”一妙依然怪笑着站立。听到十二的呼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转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十二睁着血红而又疯狂的双眼满是嘲弄的说道:“看清楚喽,我可不是那个傻瓜,我叫小雨!哈哈哈,不过怎么说也还是要谢谢你哦。”
接着自称为小雨的一妙站立在前将手中的刀由双手握刀改成单手,起先只是低声的好像独自在那偷着乐似得,但是声音却是慢慢的放大,张扬起来,肆虐而又妄为。像是蔑视世间的一切。
“哈哈哈,傻子,你这个傻子,居然为了所谓的友谊、不或者说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友谊而让我出来?哈哈哈。”一妙怪笑着说着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更多的却像是在嘲弄着什么。
骑士静静矗立,只是看着前面像是个疯子一样的一妙不再动作,好像也慢慢重视起眼前这个小家伙了。
随着一妙的怪笑,一股奇异的气息逐渐从一妙周身蔓延而出。一妙忽然张口,接着一股狂暴的吸引力便从口中传出,将四周的空气再次抽取一空。一妙身型再次拔高吸引力还未消失,一妙就已经欺身上前,朝着骑士攻去。虽然四周空气不断的被一妙吸进但却是不见一妙吐气。可是随着一妙每一次挥刀砍向骑士时自然便会有一股气息自一妙手中的刀上传出。此刻的一妙就像是压缩泵一般,将四周的空气不断的抽取,然后通过自身压缩再将压缩后的气集中从手臂上喷出。这一进一出之间便是完成了一次循环。
“嘭嘭嘭、叮叮叮。”只是一阵兵刃相交声自打斗双方模糊的身影中传出。
再一刻就见双方忽然停手。一妙倒飞出去,而马背上的身影却依然稳坐,但是面罩下的火焰却是萎靡了几分。同时骑士周身火焰铠甲也是布满裂纹。随着一妙的倒飞出去,只约么一个呼吸之间,骑士身上的黑甲便发出一阵“蹦蹦”的脆响,像是正在裂开的冰面一般,又过了半个呼吸,骑士身上的甲片便完全脱落了下来。
头盔下,面罩中,一团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看不出来丝毫感情因素在里面。但是萎靡的样子却是证明了一妙的攻击也是有效的。
随着身上黑甲的脱落,逐渐露出了马背上骑士的真身。
只见黑甲之下,一股黑烟,像是未燃烧的浓烟一般的暗色物质顶着一团火焰正在燃烧。那样子就像是被点燃的灯芯一样。
黑甲化作碎片脱落,黑烟之中自动冒出一股黑气,再次向上蔓延形成一副头盔将那团火焰罩住。
同时又自浓烟之中慢慢的向旁边分裂出一股烟雾,最后变化成胳膊一样的东西虚虚向前一握,接着就看见那黑烟化成的手臂上突然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这火焰燃烧着黑色的火苗不断向上攀升,最终一把新的黑色弯刀渐渐自火焰中成型。这弯刀相较于前面那一把弯刀来说倒像是小号的。左右握着两把弯刀的骑士调转马头正面向了倒飞出去的一妙做冲锋状。
而反观一妙,此时却好像是又变瘦了几分。本来相对来说还算是匀称的身体此刻竟是显得消瘦无比。握刀的手更是青筋暴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妙依然在笑,可是神庭之中却是另一个声音沉稳的说道:“你再这样下去将身体弄废了的话我们都得死。”
“哈哈,死?死了好啊,我本来也没打算活多久啊,反正本来也没想过长生不朽啊!哈哈哈。”疯狂的声音歇斯底里的说道。
“哼哼,是吗?可是时间还不到啊!”
“哼!闭嘴。”疯狂声再次响起。
许是调整好了姿势,骑士轻轻一动,胯下巨马会意,海碗大小的蹄子燃烧着火焰轻轻抬起,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动作却已是化作流光冲着一妙而来,拖着长长尾焰的骑士像是流星一样。
“哈哈哈”又是一阵怪笑,一股吸引力再次出现,一妙再次举刀相迎,手中弯刀爆射出一道罡气迎着骑士而去,将骑士冲锋之势阻住,而同时一妙也化作流光冲击而上。可是就是这两个动作却是让一妙又瘦了几分,假若可以看清一妙动作的话就会发现,此时随着一妙的每一次动作,身体便会消瘦一分。
又是一阵短兵相接后,两道身形再次分开,马背上的骑士浓浓的黑烟早已变淡。而反观一妙却像是皮包骨头的骷髅一般,除了那一双依旧疯狂的血色双眼之外再看不出其它出神的地方。
“你再这样下去身体真的就废了!”沉稳的提醒声再次响起,在这虚无的神庭之中,三颗同样大小的光球自转的同时不断的相互公转,时近时远。其中一颗光球暗淡无比只是隐隐传出的晦涩波动证明其还没有完全熄灭。另外一颗却是活力四射,像是正处在活跃期的太阳一般,不断的爆发出光斑、粒子,一团团的能量不断的外泄而出,同时无比的活跃度自然增加了无比的吸引力,自身爆发缩小的同时产生的强大的吸引力像是一个无耻的强盗一般疯狂的掠夺着另外两颗光球的能量。
剩下的一颗光球却是幽幽的转动,像是能够控制自身的运动一样,总是能够巧妙的避开吸引的同时还发出阵阵提醒声。
而那黯淡的光球内部却全然是另一幅场景。
淡淡的雨幕越来越大。雨中那模糊的小搂再次出现,依旧是伊人曼舞,神采动人。一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审视着那身影逐渐被吸引。
微风渐起,吹得伊人长裙袅袅,也吹得人微凉。
纱的长裙遮不住那身影的动人,随着舞姿轻扬。
雨渐大,风渐劲。滂沱而下将这一幕击碎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得,沉闷的让一妙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痛苦,下意识的伸手,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那无力挥动的手臂将眼神中留恋的渴望表现的淋漓尽致。
场景再转,又是小楼,却没有了舞动的伊人,雨幕之下的寂寥像是怪兽一般咯吱咯吱的一寸一寸的啃噬着人心。残忍而又无情。
魁梧的男子独饮,即使一杯杯酒入口而下,却也化不开那浓浓的孤独。感同身受的一妙一时之间也是思绪万千。
“你说你喜欢雨,净了世间浊了自己。
你说你喜欢听雨,沙沙的像是情人靡靡。
你说你喜欢在雨中跳舞,感觉自己像个精灵。
你说你喜欢夜色下的小雨,听它在诉说...”
“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说听,用心听得话就会听到它在说你好。
可是...
我却只能够听到你说我爱你。”
一杯杯酒下肚,化不开的哀愁像是一块沉浸在杯底的苦果,浓酒只会让这果散发出更浓的苦涩。
涩涩的味道自舌根处起惹得整个口中都是一片苦。
雨夜、小楼。只是一柄弯刀静静的在那布满酒渍的桌上泛着清冷的寒光。
男子独饮。
就这样,一妙矗立在雨幕之中静静的看着那雨、那楼、那把刀。
思念如潮却化不开哀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淡然之间,有感而发,一妙轻轻的像是恋人之间的低语道:“小楼一夜听雨。”
悠然之间,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拍桌面。淋满酒渍的刀便一跃而起,不见人握,却见凌冽的刀光划破黑暗的夜色向着一妙斩来!
静静的,不知为何,看着那飞斩而来的刀光此时的一妙内心却平静无比,古井无波。看着飞来的刀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妙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刀尖泛起的寒光以及将那满身酒渍吸引的刀刃。
一妙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的看着,就那样看着那刀自刀尖起没入自身直至刀柄消失不见。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