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转眼间一妙已经在这无人的山林中待了三个月有余,除了每天的修炼剩下的时间里要不在书房中读书,要不就是捧了一碗面迎来朝霞送走晚霞。生活过得颇为无趣。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独处,一妙终于算是走出了刘勇死亡的阴影了,心情开朗,自然看带任何事物都会觉得美好。心情大好,自然要出去走走,那花、那树甚至是那飞起的鸟儿一妙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上半天的话。
人是群居的生物,不可否认,越是活的长久的人越是希望有人陪着,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绝对不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时间久了,那种孤独感越来越强,可是当初来这里的时候一妙也没有想到,自己那父母居然没有在这里布下传送阵,是的,真的是没有!刚开始时一妙还没有注意,可是后来有段时间没了鸡蛋,一妙这才想起来要找传送阵!,可是搜遍了小楼,甚至是整个小院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发现传送阵的存在。整个洞府所占据的小山都被一些禁制覆盖,所以可能有传送阵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点,都被一妙搜过了。伤心之余一妙自我安慰道:“没事,灵姨许久不见我应该会想起我并且来看看我吧。”
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没有人,真的,没有一个人来过。在孤独中一妙最终都感到绝望了!“哼算了,不想了,等我练好了我自己走回去!”一妙心里一发狠,牙一咬,脚一跺,修炼的更加刻苦起来。
孤独像水一样,紧紧的包裹着溺水之人,有时你甚至都能够从那呼吸着的空气中闻到孤独的味道。孤独中独处的人最终会有两种极端表现,胡思乱想、狂躁抑郁。还有一种专注至极、忘乎所以。好在一妙属于后者。五个月过去,在等了好久还是不见有人来过后一妙下定决心好好修炼,等到有一天能够自己走回去。
修炼、修炼、再修炼,除了读书,一妙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修炼之上了,行也练,坐也练,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还在练!现在的一妙练在看书时都会看到那烘炉的影子!这下的一妙真是将自己变成了一块碳啊!不疯魔,不成活。你能想想一个人在行走坐卧间不断观想的情形吗?每时每刻意念中都会有人持了那锤头捶打着自己的肉身,每次呼吸都像是那炉火中不断股荡的风,甚至肺腑里一妙都能感到阵阵的股荡之音。
山峰不大,在这延绵的山脉中算是不高不低的一座,这是一妙这几个月以来通过不断探索后得出的答案,每次都不能走的太远,仿佛是许久没来人的缘故,这里简直就跟原始森林一样,动植物种类繁多,在山峰的洞府禁制范围之内还感受不到,但是一出那禁制范围,植被变化可以说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脚后还是低矮的灌木,面前已是数丈高的大树,就好像是一下子从小树林迈入了侏罗纪似得。所以不是一妙胆小,是外面真的好可怕啊。
“娘啊,我什么时候能够走回去呢!”探索完整个禁制范围之内的山峰后一妙绝望的这样想到。“坑人啊,爹娘,你们能够想到儿子我的今天吗?”摸了摸脖子里那个珠子,一妙不禁的念叨起自己的爹娘了。想到这颗珠子一妙还感动起来,有一回自己在读父母留下的书简时无意间看到母亲的炼丹记录,这才发现原来刚怀上自己的时候母亲就搜集了好些药材为自己炼制了一炉丹药,企图在自己一出生时就让自己服下,让这颗丹药直接成为自己的灵种,少去了别人筑基的步骤,从一开始呼吸就已经能够练气,一步登天。可惜后来天不遂人愿,自己出生时父母却已经陨落,这颗为自己量身炼制的丹药也一直躺在丹炉里静静的被炼制着。直到那天自己读到笔记后,按照笔记中记载的手法打开丹炉时才看到母亲记录书籍中丹药的模样。按照书简母亲推测的记载,丹药成药后应该是乳白色的丹药泛着淡淡的光晕,浑然若一,鸽卵般大小。不可用手直接碰触。自己出生之时就是丹成之时,因为丹药炼制的时候母亲用秘法取了自己一道气息加入了其中,使得自己出生之时便可牵引丹药成型,化作一颗灵种直接随着自己呼吸的第一道气息进驻自己的肺腑。
可惜啊,可惜。当读到这里的时候一妙便急急忙忙去了那丹室,打开自己从来没有开过的丹炉时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还是自己不甘心弄了根棍棍在那炉灰中失望的扒拉了半天才找到的东西,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是个圆形,坑坑洼洼的表面沾满了炉灰,别说什么乳白色,泛着淡淡的光晕了,就是连个圆都算不上啊。
反复的查看了笔记,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后一妙这才失望的想到,自己今年已经十五了啊,说明这丹药早已经成型十五年了,本是同时生,可是自己已经长大,丹药却还是在那炉中练就,直到那炉火熄灭,才化作朽物落入了炉灰变成今天的模样。
“母亲啊,母亲”想到这里一妙便也没有嫌弃,取了清水弄了些毛刷,将那灰不溜秋的丹药洗了洗去了炉灰,仔细的找了个点打了孔,弄了绳子穿了戴在脖子上以示对母亲的思念。
“你我同为炉中之物,我要以你为示,将来若是不能超脱练就金刚不朽,就会和你一样化作朽物,自当警醒不已。”自言自语着一妙又观想起烘炉炼体修行之法,同时还不忘四下里查看,说是一心多用倒不如说是一妙已经将修行融入了自己习惯中去了。
“嘻嘻”一阵窃笑不从何处传来。
“谁,谁在那儿!”正在自言自语的一妙突然间打了个激灵,急忙停下脚步握紧了那探路的木棍四下里仔细查看。却是没有半点发现。
“吼吼吼,看我神威,无坚不摧,啊哈!”突然,一妙僵直着挥舞着木棍向着前面劈去!再一扫,又是一提再上步扎马一个斜劈,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细瞄了眼,充满杀气的看着那几片飘落的绿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已经死了。哦哈,耶耶耶”。接着傻子似得胡乱的扭起了自己的屁股。甚至一手持棍一手拂裆的跳了起来。原来这家伙四下里查看没有人后还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呢,所以神经质似得自言自语的玩耍了起来。这几个月以来一妙一直是这样度过的。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就一个人自言自语,偶尔还会神经质的和面前的任何事物较劲,有时是那取水的桶,有时是那寒潭的泉,还有时则是那虚无的空气。那个时候的一妙满眼里全是活物,可以陪着自己说话的东西。说道活物,一妙不禁想要伤心泪流。
洞府的禁制范围之内简直是啥也没有啊,一个动物都没有!仅有的那几只飞鸟也因为一妙掏了鸟窝而搬家了!是的,搬家了!都好久没见它们回来了!其余的鸟儿路过是路过但奇怪的是从来不咋禁制里停留。有时候一妙都会难过的想到:“假若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在去掏了那些鸟儿的窝了,我不就是想吃个西红柿鸡蛋面吗?至于吗?”当初以为自己在这里只要传送阵开了待得时间肯定不会太久,往来上清宫也是方便。所以手腕上的可以储物的珠子里就没有带多少东西,西红柿吃完了,没有鸡蛋所以去掏了鸟窝,天见可怜啊。我怎么知道这里会是这样的啊!可惜了,一妙的哀嚎只能在这空寂的山峰声产生一阵阵的回音罢了。
“噗嗤”像是想笑却又急忙捂住了嘴巴然后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似得,又是一阵声音传了出来。
“谁,谁在哪儿!”紧紧的盯着禁制外面的一颗粗大的不知名的乔木后面,一妙这次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是的,真的有东西从那树的后面传了出来!一想到那天刘勇死时自己所见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全身上下骤然紧绷,一股奇妙的感觉顿时上了心头,像是被人从下倒上捋了一下似得,血液一下子全部冲向了脑袋!
此时的一妙却是不敢先动,因为在禁制之内,所以一妙也不担心外面的东西会跑进来,只是骤然惊吓有些慌张,紧紧的盯着乔木后面很是好奇。对的是好奇,从刚开始时的害怕到现在的好奇紧紧只是一个念头的转变。
想想,对着空气都可以说话的人骤然听见了活物的声音该是怎样的激动啊!
也许是那乔木过于粗大,足足几人合抱粗的树干背后藏个什么东西那自然是没问题的。“谁,说话,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谁,谁在说话,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与对峙后,树的背后传处了一句内容一模一样的话语。可是那声音却是清脆婉转,莺言燕语,流声悦耳。很明显是个小姑娘的声音。接着一条手臂儿粗细的黑色的尾巴从那树的后面探了出来。那尾巴兀自一起一伏的摇晃着,虽然大了点,粗了点,但是却像极了一妙以前在镇子上看到的小猫的尾巴。是的,此刻的一妙就是这样认为的,小猫的尾巴。
这下一妙的胆子更大了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妖修类的知识自然是了解过的。同时也知道妖修和人类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共处的,没有什么冲突。听这声音,再看那条尾巴,一妙自然猜到这肯定是一条刚炼化横骨可以发出人声的妖怪了。自然声音也是轻松的高调了起来。“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快出来,我看到你了。”声音还是那样动听。可是内容还是一样。
“别学我说话,我都看到你的尾巴了,快出来吧!”此刻的一妙表情猥琐极了,再配合上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像极了那坏大叔诱惑小萝莉。说着还拿起一块土坷垃抛向那活泼乱动的尾巴。
虽然不再害怕,但是出于谨慎,一妙还是没有直接上前,在没有确定那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上前,那么到底谁是坏大叔,谁是小萝莉还真是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