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世礼劫走李世义后,三团人心惶惶。袁方运和朱晨曦分头到各个连里去做工作。袁方运还亲自到新集和白雀园要回刘茂孜、涂勇和贾脩峙三人,并自兼七营长,这才把人心稳住。这天三团接到根据地党委通知,袁方运、朱晨曦二人去新集参加第三届党委全会。
在党委会上,扈佑民说:“我们根据地各项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这是根据地党委正确执行中央指示的结果,也是根据地军民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们的土地政策得到中央的肯定,并作为经验向各根据地推广。我们红军发展到三个团,经过这段时间整顿,加强了纪律观念,克服了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队伍更加纯洁,对党更加忠诚。总的来说,我们取得了很大成绩。昨天我们接到中央新的指示,为保证中央精神的贯彻执行,拟调整领导班子:许丹疆同志任土地工作委员会主任,专职地方政权建设:调吴忠敏同志到红军总部任政治部主任,龙珊代理参谋长,石光辉代理二团团长;补选吴忠敏同志为常委,龙珊和石光辉同志为党委委员。希望你们三位同志更加努力地为党工作。”说到这里,扈佑民目光扫过众人,会议上一片交谈声。
停了一会,扈佑民手一挥,会场安静下来,扈佑民高声说:“现在,全国各个根据地都有很大发展,形势一派大好,南方军阀相互打了起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红军要主动出击,攻打中心省市,争取一省或数省革命首先成功。中央指示我们做好进攻准备,攻占南省省城,我们的工作要从农村走向城市,从山区走向平原。我们要全力以赴,完成中央的布置的战斗任务。我们的口号是:‘攻打南省城,饮马长江水。’”
“扈书记,我们仅有三千红军,东城和燕山又是新区,政权建设尚未完备,土地改革刚刚开始。根据地周围驻扎了十多个团的敌人,随时都有进攻根据地的可能。我们当前主要任务应是搞好根据地的建设,哪有力量去攻打大省城呢?万一省城打不下来,红军受到重大损失,根据地恐怕也守不住。到那时,我们将一无所有。”新上任的政治部主任吴忠敏听到要全力以赴打省城,大吃一惊,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
“吴忠敏,不许你散布右倾言论。你刚刚当上政治部主任,本应努力为党工作,竭力完成中央的战略部署才对,你怎能临战畏缩,缺乏信心?你的立场站到哪里去了?你的党性呢?你的原则呢?”扈佑民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看你已滑到国民党的阵营中去了。”
“你说什么?我滑到国民党阵营中去?”吴忠敏气得站起身来,“哗啦”一声,撕开棉袄,露出身上的伤疤。
“你看清楚,我的身上还留着国民党的枪伤,我家族八十多口老老少少被国民党杀死,一天之间家破人亡。说起国民党,我比谁的仇都大。我恨不得一夜之间把国民党杀个干干净净,为我家,也是为所有的烈士和受苦的人报仇雪恨。可我是共产党员,又是一位红军干部,有党性和原则,我不能因个人的私恨而鲁莽行事,给革命带来重大损失。我只能把个人的仇恨埋在心底,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费尽心智,日夜工作。我也只有努力工作,尽快壮大红军,稳定根据地,集蓄力量,才能等待着同国民党殊死决战的那一天,彻底打败国民党。可是现在,时机成熟了吗?国民党现在有百多万军队,我们红军有多少?虽然国民党内军阀之间有矛盾,这个矛盾发展下去,他们之间也刀枪相见,但那是一场狗咬狗的战争。需知狗咬狗,不长久。我们应该利用他们的矛盾,在他们撕咬期间全力办好我们自己的事,扩大根据地,发展红军。决不能卷入他们的矛盾中,去趟他们的浑水,陷入他们的漩涡。以我们这点兵力去趟他们的浑水是捞不到任何好处的,搞不好就葬送了红军。今天是开党委会,我说这番话是为会议提供参考意见,又不是在群众中散布,怎么能是右倾言论呢?”吴忠敏的话驳得扈佑民哑口无言。
许丹疆双手抬起往下按了两下,轻声说道:“扈书记,吴主任,你们都坐下。中央的指示,我们应该坚决执行,但根据地是我们的根,决不能放弃,而且要坚决保卫它,我看我们要冷静客观地分析形势,精心谋划,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许丹疆的话使扈吴二人都冷静下来,会场上一时寂静无声。
陆继胜掏出一支烟递给张茂林,然后又拿出一支自己点上吸起来。扈佑民斜了一眼,想说什么,又停住了。会场上吸烟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烟雾充满了整个会场。扈佑民皱皱眉,用手捂住鼻、嘴。陆继胜忽然感觉到什么,他“啪、啪、啪”猛吸几口,狠劲地把烟气吞进肚子里。一会儿,两股青烟从他鼻孔里射出,长长地如同两条青带。
“我看这样,把农卫军全部集合起来,以乡为单位,实行连乡自卫。童子军、妇救会也组织好放哨警戒,再把龙珊的第四营调到新集作为机动,保卫东城、燕山和英川三县。姜元斌的随营学校、王乾坤的军械所人员也武装起来作好战斗准备,调新集警卫连去共同保卫阳春和罗春,由姜元斌指挥。吴忠敏同志留守红军总部,为军事总负责,其它所有红军分为两路。左路我为总指挥,张茂林为党代表,程硕勋为先锋,率第一团三个营从罗春出发。右路军袁方运为总指挥,朱晨曦为党代表,石光辉为先锋,指挥第二团六营和三团七、八、九三个营,从东城出发。我们昼伏夜行,偷袭省城。大家看如何?”
“行,可以。这样用主力去打省城,确保了中央指示的贯彻执行,又留一个营和其它部队保卫根据地,好,我同意。”许丹疆首先同意,接着张茂林也同意了。
扈佑民补充道:“我随右路军行动。我提议由我、陆继胜、张茂林、袁方运、朱晨曦五人组成前委,我为书记,统一指挥左右两路军行动。两路军每天至少派人联络一次。许丹疆、吴忠敏、姜元斌、龙珊和张治国五人组成后委,许丹疆为书记,统一处理根据地一切事务。忠敏同志协助许书记工作并负责军事。”
大家一致同意,吴忠敏也表了态:“我服从组织安排,红军主力走后,我保证保卫好根据地,迎接主力胜利归来。”
扈佑民总结道:“大致方针就这样定,下面我们来研究具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