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仁不当政。
这八个字,曌兮在书中看过,却并未有过这样真实的感受。
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看着被十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无相殿甚至是整个漳安县,曌兮才对这句话有了一个朦胧且模糊的概念。
而这样一个念头,足已告诉她,远离帝王家。
曌兮垂眸,整个人往北堂的怀里躲了躲。
北堂的视线在那三十个人身上扫过,只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然后将曌兮护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一个字都没说,却将一切压力都阻隔了开来,让曌兮在他的怀中无比安稳。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穿着银盔的将领走到王爷身边,抱拳回禀道。
王爷唇角的笑意深邃了三分,眸光变得更加阴鸷,那墨色的瞳仁就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根本无从洞悉他眸中的玄机。
修若梅骨的手指轻轻一转,那把折扇便在手中翻转了半圈之后轻轻的敲打在自己的掌心上。
嗒、嗒、嗒。
三声之后,他薄唇轻启,淡淡的说了一句:“攻。”
“是。”
霎时间,那箭矢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无相殿内的高手即便是再怎么本领通天,但到底人力有限。
支撑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难以为继。
反观王爷这边的人海战术,那箭矢就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训练有素的士兵更是游刃有余,不见半分倦怠。
终于,有人用着一柄拂尘在箭雨中扫出了一个空缺,但很快,那里便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的箭靶子从整个无相殿缩小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压力几何?可想而知。
“以多敌少算什么英雄好汉?真有本事,就来与贫道单挑!”
那挥着拂尘的道人中气十足的喊着,显然是参杂了内力在其中,震得曌兮耳膜一疼。
却也只不过是疼了一瞬,左耳便被北堂用掌心压住,右耳紧贴在了他的胸口。
于是,除了他的心跳,曌兮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王爷眉头轻挑,笑意中莫名的参杂了几分的杀意,手指轻轻一弹,箭雨骤然停歇。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然后唤了一声:“白晞。”
三十人中的那唯一一个红卡便上前一步,抱拳应了一句:“是。”
没有二话,白晞便脚尖点地直接冲向了老道所站的院墙之上。
那老道,是暗橘色的虚拟卡,以曌兮的推断应该算是无相殿内被困那些人中的佼佼者。
但单凭武力值来说,却断不是这个叫做白晞的蒙面人的对手。
以北堂为红卡参照的话,这老道在白晞手中应该撑不到第二招才对。
可是……
白晞的打法十分古怪。
他上墙之后一招之内便夺了老道的拂尘,并用拂尘缠住了老道的脖子。
以暗卫的行为习惯,应当速战速决,直接将老道的头勒断扔下来才合常理。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一只手扲着拂尘的柄,另一只手化解着老道垂死挣扎的攻击,脚却在一寸一寸的自下向上碾碎老道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