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兮用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避开了那些宝剑折射出来的光影。
寻声望去,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身标志性的侠客装,极为干练。
她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两腕处有黑色的皮质护腕,唇角带笑,但面露寒光,周身散发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在周围四五十个手持宝剑的人衬托之下,倒也确实有那么几分的压迫感。
只可惜,这种程度的压迫感,还不如北堂平日里无意的一瞥。
曌兮还未及开口回敬她几句,但听到叮咚一阵的乱响。
再看,那些宝剑在一个瞬间便分崩离析,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掉在地上。
有些质地略差的,甚至直接碎成了粉末状。
曌兮回眸看向北堂,只见北堂轻轻拉下了曌兮挡着眼睛的手,漫不经心道:“你们晃着她了。”
啪、啪、啪。
戴笙雨笑着鼓掌,道:“阁下武功高强,戴某两日前便已经深刻的领教过了,今日又怎敢轻如此轻视,只以区区五十剑客相迎呢?”
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阵铮铮的声响,四面八方所有高处皆站满了弓箭手。
一张张拉满了弦的弓箭齐刷刷的瞄准了曌兮和北堂。
戴笙雨脸上的笑意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她相信就算北堂武功再怎么高深莫测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抵挡万箭齐发。
那箭矢上都涂抹了剧毒,见血封喉。
若只有北堂一人,或许还能全身而退,可他怀里护着的那个桥头卖汤的孟姑娘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从曌兮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呼一吸之间,戴笙雨就可以轻易的判定曌兮的武功修为为零。
这就好比不养狗的人分不清楚比熊和泰迪、柴犬和秋田、哈士奇和阿拉斯加。
但在养狗人的眼里,它们分明特征清晰,一目了然。
同样的,在习武的人眼里,会武功的人与不会武功的人,一眼分明。
现在的局势之下,这个孟姑娘对北堂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束手束脚的累赘,任他千般强,也是束手束脚难以施展。
飞不上天空的苍鹰,和笼中雀鸟有什么区别?
戴笙雨确信自己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这才将目光从北堂和曌兮的身上移开,看向他们身后的沅沨。
“阿沨,大喜的日子这样乱跑……你可真是愈发的胡闹了。不过没关系,我愿意宠着你,所以你有恃宠而骄的资本。”戴笙雨这样说着,便向着沅沨伸出一只手来,继续道:“乖,到我身边来。不要误了吉时,让宾客等得太久,会笑我们玄云楼没规矩的。”
沅沨站在原处,眉头紧锁,眸光看向了曌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做了很重要的决定一般。
他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的直面着戴笙雨,咬了咬下唇,从怀中取出了一方红色的丝帕。
“我的盖头,被她掀了。”
八个字,字字清晰。
而戴笙雨的脸色也随之阴沉起来,看着曌兮的眼神就仿佛要将她扒皮拆骨一般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