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佑哥和兰儿跟着第二批村民逃难走了,他们来到县城外,长得凶神恶煞的官差守着城门高声道“想进城的,一个大人五百文,小孩两百文”。
“天啊,这么贵,哪有这许多银钱啊”衣着破旧的老头唉声叹气。
“可怜可怜我们吧,让我们进去吧”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孩子跪下恳求官差。却被一脚踢翻,“呸,一群穷鬼也想进城,滚吧。”
“佑哥哥,怎么办,进不去”兰儿害怕的小声道。
“兰儿,别怕,佑哥哥在呢!”年仅七岁的沈佑像个大人一样低声安慰。
此时的大楚朝,君王昏聩,朝野上下奸佞当道,贪官遍布,南方水患不止,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而达官贵人们依旧歌舞升平,纵酒淫乐。
江湖上两大组织称霸武林,一是流星阁,二是明月楼。
流星阁尽管盛名远扬,但从没人见过阁主是谁,不知其年龄,甚至不知其是男是女,传闻他常年身着黑色玄衣,半张银制面具遮脸。
有人说他,其丑无比,不敢露出真面目,也有人说他俊气无双,为了显得威严才不得不戴一张面具。流星阁做事无关黑白,行事神秘。
明月楼楼主传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高手,也无人认识,也许他就是路边一乞丐,也许他就是酒楼的一醉汉,也许他就是从你身前走过的算命瞎子。
传闻他嫉恶如仇,好管不平事,杀了无数大恶之人。最出名的是作恶多端的巨鲸帮帮主长老及数百弟子,一夜间被其屠杀干净,只在现场的一堵墙上留下一个血写的“杀”字,故江湖人也称他明月楼“杀老伯”。
凑巧的是此刻两人都来到了陈留县。
漆黑的夜晚,窗外的雨不止,一间金玉满堂的屋子里,县太爷正搂着貌美的小妾调情嬉戏,几盏油灯突然灭了,县令一动不动。
“老爷,老爷”手轻轻一推,小妾“啊”的一声,县令倒在床上。一身玄衣,脸着银面,身高颀长的夜弑天,软剑轻轻划破小妾的脖子。突然几个黑衣人来到夜弑天的身后。
流星阁刘管事上前回禀“阁主,外面的人已被清理干净,无一活口,库房里的钱财已查清,总计四万三千两。”
“嗯”表示知道,眨眼间就无影无踪。
城门外的城隍庙里,难民们都睡熟了,兰儿醒了,想让佑哥陪她去尿尿,可是看到佑哥一脸疲倦睡得很熟,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得蹑手蹑脚的去庙外。
周围黑漆漆的,也没有月光,她有些害怕,又后悔没叫佑哥哥陪她。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戴一张银面的高俊男子映入眼帘,兰儿吓得刚要大叫,还没发出“啊”的一声,就被打晕,落到黑衣人怀里。
夜弑天正准备一剑将发现他的人毙命时,闪电的光,让他看清了面前只是个六七岁的粉嫩小女孩,那双灵动的眸子干净而纯粹,一下子就让他放弃灭口的打算,改为一掌劈晕,抱起小女孩就消失于黑夜。
清晨,佑哥习惯的伸手摸摸怀里的兰儿,却发现怀里没人,“兰儿,兰儿”他在庙里庙外都没找到人,急的就要哭了。
“兰儿,你在哪?兰儿。”
“怕是被拐子偷走了,拐子最爱偷漂亮的女娃了。”有人唏嘘道。
“可能被卖进城了吧!”有人猜测。
佑哥听了,一路往城门口跑去,想到城里找兰儿。“兰儿,你等着,别怕,佑哥来救你”佑哥心里想着。趁城门口官差不注意,一头冲进城里。
在街上大声呼喊“兰儿,兰儿,你在哪?”一路惹来路人奇怪的打量。
“砰——”的一声被撞到在地,倒在一个乞丐身边,撞飞了那个乞丐的破碗,碗里仅有的几文铜钱也散落在地。
“对不起,老爷爷”起身就要去捡那几文铜钱。
这位看上去邋遢的老乞丐正是明月楼的楼主杀无心,着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衫,穿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鞋,戴一顶破烂的草帽,朝这个小男孩上下打量。
七岁左右的男孩身高比同年孩子要高,眼神明亮,手脚麻利,把钱放到碗里一文不少。
眼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出声“你在找人?”
“兰儿不见了,我一定要找到她。”佑哥焦急而伤心的回应。
“兰儿是谁?你这样是找不到的,跟我走吧,拜我为师,学一身功夫,你就能找到你的兰儿了”杀无心一脸诱拐道。
佑哥一脸怀疑,眼神好像在说“你骗谁呢?”杀无心也感觉这样不靠谱,从碗里捡起一文铜钱,对准天空中飞过的小鸟。
“嗖”的一声,小鸟就咚的掉在地上。看得佑哥目瞪口呆。
“这样就信了吧!”
“嗯,信了,信了”佑哥小鸡啄地般不住点头。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青州连云山,山脉深处,烟雾缭绕,地势复杂,奇花异草丛生,时有迷途的樵夫进去后就不曾出来,因此更是少有人烟。而流星阁正是坐落于此。
一幢竹楼旁的练武场上,此时正站立有二十个身穿黑色布衣的孩子,男女各十,大的有十二三岁,最小的就是七岁的兰儿,她来这里已经有一年了。夜弑天把她带回流星阁后,就将她扔给了教导师傅,四十岁的冷傲。
粉雕玉砌的女孩让一向浑身散发冷意,铁面阎罗般的流星阁教导师傅有了一丝柔情,也许就是这样的眼缘,所有被训练的孩子都会被取一个新的名字,她被冷傲取名倾情。
当然,训练时,倾情没有得到他一丝的特殊关照,反而被更为严格的要求。因为在这流星阁,只有最出色的,才能活下去。
大雨浇注在孩子们的身上,雨珠不断从湿哒哒的头发上滑下,流进眼睛里,流进嘴里。但是没有一个孩子动一下,双脚跨开,双手背在背后,练武场上鸦雀无声。
竹楼的二楼上,摆有一张方桌,桌上放有一杯热茶,冷硬的冷傲放浪的侧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桌旁的香炉里一炷香快要燃尽了。
当最后一点香燃尽,他冷冷的开口“时间到,收。”所有的孩子健步如飞的回到竹楼的走廊上。一个十岁的男孩独自站在走廊的角落,显得孤单而寂寞。他的眼神锋利如剑,又像林中的野兽,胆子不大的在他骇人的眼光下定会瑟瑟发抖。
倾情最初其实也很怕他,但有一次,她因为没能完成训练,被罚两天不能吃饭。夜里肚子饿得咕咕叫。
“晚饭多了,没吃完,给你”眨眼间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馒头。其实她知道每个人的馒头是有数的,根本不可能剩,她想还给他,肚子又咕咕叫了一声。引得他一声轻笑,原来他还会笑啊。
她狼吞虎咽的吃了馒头,不然更丢脸。从那以后,她知道他的名字叫肖魂,她也会跟他说几句话,也是唯一一个敢和他聊天的人了。
“怎么啦,今天脸臭臭的。”倾情睨了他一眼问道。
“没怎么,今年的考核要到了,你要好生准备。”他懒懒的告诫。
“今年的考核会是什么了?”用手轴轻轻顶他。
“不知道。”说完就缄口不言。
回到房间的冷傲一眼瞧见阁主,“参见阁主”。
“今年的考核要到了,该踢的就踢掉。”夜弑天似乎漫不经心的轻声说,没有起伏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代表又有几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
第二天,冷傲看人都到齐了,才宣布,“今年的考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