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父亲大人怎么会这么糊涂呢?二哥也没想到,与父亲大闹了一场。五年后再回来,却只剩下一副冷冰冰的棺材。”
说着说着,裴珍惹人怜惜的一双美目又染上哀色。
“缺月姐姐,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们裴家对不起你,但现在父亲去世了,一切是不是又可以重新开始?”
裴珍将手里的梳子放下,开始为灵九挽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发鬓。
“二哥他这些年来还是忘不了你。”
灵九看似面上冷淡,实则内心慌得不行。
气运之子的爱老娘要不起啊,我怕我后面死得惨不忍睹。
灵九在内心叹了口气,沈缺月的确是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她身上背负的血债就注定与裴祁有缘无分。
深吸一口气,灵九抬手拉住裴珍为自己挽发的手。
“珍儿,一切都过去了,不论是你爹,还是你二哥。”
裴珍楞了楞,释然地笑道:“如果你想离开公馆,我们也会安顿好你。”
我倒是想离开,可天命难违!
“等你爹的葬礼过了再说吧。裴珍,节哀。”
裴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开始决堤,左右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没了娘,现在连最疼她的爹爹也去世了。
裴珍扑在灵九怀里放声大哭,再装不出一丝一毫坚强的模样。
灵九看着哭成泪人的裴珍,想起沈缺月记忆里也是这般痛苦绝望,美好的家庭毁于一旦,还要被仇人羞辱嫁与他。
她独自一人在这世界蛰伏隐忍,便是大仇得报,心也千疮百孔,最后选择了结自己。
这便是反派的天命吗?
要么在无限的轮回中蹉跎,要么消散于天地之间。
第二日。
公馆已经挂满白绸,丧礼师傅们吹着悲戚的唢呐进入公馆,浩浩荡荡地队伍停在公馆门前,引来老百姓驻足观望。
“诶!这是咋滴啦?裴公馆怎的死人了?”
一些不明情况的吃瓜群众问道。
“说出来你可别吓死,咱北阀的龙头老大死了!”
“你说裴老爷子?不可能吧?”
“嗨!怎么不可能,现在这裴公馆早就易主喽!”
任凭大街上百姓们的八卦,送葬的队伍终是朝着偏远的祖坟前进。
裴祁扶着一直抽泣的裴珍,裴鸿走在最前面,二太太和灵九紧随其后。
整个下葬和法事折腾了一下午才算结束,灵九回到卧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巧杏是否收到傅珏的回信。
巧杏摇了摇头,灵九有些疑惑的深思。
难道傅珏对裴则彰是怎么死的真的没兴趣吗?还是说这两人看似是伯乐与千里马,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既然如此,灵九也只能等到明日邀请各方势力来灵堂祭奠裴则彰的时候,再找机会接近傅珏了。
……
裴则彰的死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甚至南军那里早就收到消息,也知道继承裴则彰的是他的大儿子裴鸿。
虽然前途不可限量,但还是太年轻,许多势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特别是北阀二把手——陈堂松。
这次各个势力前来,除了试探裴鸿深浅,同样也是裴鸿拓展人脉的机会。而灵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如期而至。
傅珏一出现,场上所有的目光向他投去。有些人窥探、打量,还有些人表示不解。
当初除了裴则彰,北阀最令人忌惮的角色非傅珏莫属,很难想象他居然把北阀的第一把交椅让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