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恭喜你,你已经顺利通过了我的考验,可以前往下一个关卡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八姐缓步地从不远处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把白溪拉了起来。白溪一下就甩开了她,转身拉着九姐。
白溪呜咽着说:“九姐,你终于好了,你好了。”
九姐正犹豫怎么回答。却听到八姐的话“九妹,你还装呢?你根本就没中毒,还演得那么逼真。看把咱们的溪妹妹骗的,梨花带雨的,好似那娇滴滴的新娘子一样,好讨人怜爱哦。”
白溪错愕地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九姐。
“这一关真正的考验,不是对你的炼丹术的考验,而是对你情义的考验,一个人可以没有能力,但是不能没有情义。如果一个人有再大的能力,而在关键的时候却要抛弃自己的亲人和伙伴,那么这个人即使是公主,也是不值得我们所追随的。还好刚刚公主的表现没让我们失望。”八姐终于说出这一关真正的考核目标。
白溪不敢置信,但是对于被骗,她还是有一点生气,她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要是只有情义,而没有能力,那么不是显得过于做作了吗?明明都救不了人家,还要演什么戏。”
八姐和九姐都被问住了,是啊,明明都救不了人家,为什么还要演戏呢?但是八姐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是把白溪吓到了“一个真正的权谋家,如果连这点都不会演,那么怎么能算合格呢,古代的明君与暴君的区别你知道吗?明君要杀人,他会借助法律和正义的屠刀来杀人,把人杀了,世人还要对他感恩戴德;而暴君,往往直接杀人,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屠刀,替别人杀了人,而自己反而丢了天下。”八姐说完冷冷地看了白溪一眼,又接着说:“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场战争,明主和庸主的表现也会不同,假设都是要失败的战役。明主会说要跟敌军同归于尽,激发士气,但是聪明的手下看出败势,肯定会强行拉走他,他临走前还会说,要跟自己的士兵共存亡,直到聪明的手下安排好一切撤退事务,他才会恨恨地说要替阵亡的士兵报仇,并且对着大臣大哭,对着百姓忏悔;而庸主的表现则不同,眼看情势不对,这时肯定会有人提醒撤退,但是他恐怕不会听第二遍就赶紧逃跑,而士兵没有接到命令,必然也会跟着溃败,等到第二步,他肯定会说,让士兵先顶住,殊不知士兵听到后只会跑得比他还快,等到第三步,他不会说为士兵们报仇,反而会自作聪明地说道,不就是一些士兵吗,再招便是了,而大臣听到后,全部都会寒心,而有一些趋炎附势的人,必然会借机去办事,这样,这个国家就要承受更严酷的兵役和赋税,那么,这个国家离灭亡已经不远了。而刚刚的那个例子,君王表现敢战之心,士兵必然死战,敌军看到后气势也会衰弱,这样就能为大部分军队赢得撤退的准备时间;君王表现要为士兵报仇,就算只是一句空话,士兵也会信以为真,必然更不惧死,而大臣们也会为之感动,更加忠心的办事;君主要是表现出认错的态度,百姓就会心生怜悯、同情之心,再加以仇恨,有这两种,百姓便会自发参军,自发捐款,如此一来,国家中兴有望。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都来于阵前的一次演戏。那么现在公主还认为演戏是没有必要的吗?”八姐连珠带炮地轰炸着白溪,不给白溪说话的机会“再说,君主若是表现的正直清廉,手下必然都是一批正直清廉之士;君主要是表现的贪图享乐,那么手下就只有蛀虫了。”八姐也不知道怎么来跟这个单纯的小公主来讲明这些道理,世间的事,岂是空有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
“那要是被戳破了呢?戏不可能演一辈子的……”
“就是要演一辈子,公主,你从出生就不平凡,不可能过平凡的人生,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带着面具过日子,你是凤凰一族的公主,是我们大家的希望,是我们大家的信仰,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雄才大略,铁血手腕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单纯善良,活泼天真的少女。”八姐不给白溪一点分辨的机会,她句句直逼人心,说一句向前走一步,白溪被逼得只能退到墙角,她蹲下身,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地说:
“那我可以不做公主吗?我还想回到以前的时光。”
八姐看着白溪,一时觉得有些好笑“白溪,你不觉得好笑吗?普通人做梦都想往上爬,他们做梦都想大富大贵,都想称王称霸,为了这个,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他们可以出卖朋友,可以背叛亲人,简直是没有什么不敢干的;而你,堂堂公主,一出生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但是你却说——不做了。”
“那是他们肯定不知道做公主这么辛苦的,我才做了几天,第一天就被刺杀,第三天就忍受了烈火焚身的痛苦,好不容易伤刚好,就被扔到这个古墓,整整两个月,我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无日无夜的修炼,无数次被打得重伤,无数次被虐得体无完肤,无数次眼泪只能往心里咽。试问还有哪位公主,比我更惨的吗?”白溪一口气吐出了这些日子的心酸与委屈,什么公主,有自己这么当公主的吗?哪一本小说不是写着,享受着无数的婢女服侍,吃着数不清的美食,有无数的好玩的东西送给自己,而且最关键的是,危机时刻总有白马王子出来相助,而自己呢?自己呢?
“好了,好了,白溪,如果你累了,我们就先休息几天,然后再去第七层好不好。”这时九姐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虽然说她也知道刚开始肯定接受不了,但没想到白溪反应这么激烈。
“不想继续训练也行,白溪,你就在第八层待着慢慢反省,我和你九姐就先去第七层了,至于你来不来随便你,不来就一个人玩吧。”看着白溪这副模样,八姐也不想再多说了,她放下话,就拉着九姐往第七层去了。
咚……咚……咚……
这时白溪正在墙角伤心地哭着,她蜷缩在地上,低声地抽搐着。
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接近,伴随着优雅动听的琵琶声,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安详。
白溪看到一只穿着白色靴子的脚站在自己面前,她抬头望去,只见这人粉衣飘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怀里抱着琵琶,正在弹奏着,那声音,真好听。
“你是,你是,你是来救我的吗?来救我的白马王子吗?”白溪带着希翼的眼神期盼着。
“是啊,我是来救你的,是来救你的——”七姐说着说着就蹲下身子,对着白溪的脸说出最后两个字“七姐!”。
白溪听到七姐之后,眼睛突然睁得浑圆,接着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