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渐渐暗了下来,俩护卫聊得累了,也就收了声。我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双腿已蹲得发麻。夜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咕咕”两声响起,我才发现肚子又饿了。
我不由的感叹起还真是倒霉。上辈子是胖子,这辈子还是胖子。只不过,这个胖子如今被人虐待成了瘦子。老天啊,果然是公平的,什么事都不会十全十美。
这个胖子出生好,嫁得好。可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老公给关起来饿死了,做人嘛,总得有自知之明,那三王爷是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个肥妞,哎,你还真是傻。
夜里的天很黑,低低的见不到一颗星子。我忍着腹中饥饿,继续蹲在墙角,听着门外俩护卫的一举一动。也不知等了多久,我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护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是两人都睡着了般。
我难受的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扶着院墙站起了身,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大门口。凑头便瞧见,两护卫正倒在大门两边睡得跟死猪一般。
他们手中的长矛已丢在一旁,不远处还放着两只照明用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在漆黑的夜里发着微不足道的光,把灯笼染成了橙黄色。
想着这也许是我离开的最好时机,我便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们伸长的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吵醒了他们。
所幸,我下了台阶,他们也没有要醒的迹象。离了他们好长一段距离,我才拍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我才发现周围黑得要命,天色暗得,几乎要靠摸索才能前进。
我东摸西撞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天才泛起了鱼肚白。我揉着空空的肚子,朝着一个有光亮的院子走了去。走得近了,才发现院里有一间小小的厨房。
袅袅的炊烟从屋顶升起,飘渺的水汽从窗户口溢出,浓浓的粥香从门缝里扑面而来。不及多想,我便蹑手蹑脚的偷摸进了厨房外。乘着里面的人不注意,藏身在了一堆柴火后。
许是天色尚早,里面就一个做饭的小丫头。她约莫十四五岁,身体瘦弱,穿着一身布衣,梳着两髻,一脸倦色的打着哈欠,似是没睡醒般,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小丫头在屋中转悠了几下,给锅里加了水,给灶里添了柴,最后,就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打起了瞌睡。闻着粥香,我拼命的吞咽着口水,直到听到小丫头均匀的呼吸声,我才从柴火后爬出。拿起灶台上的勺子,舀了粥,吹了几下就往嘴里送。
许是因为太饿,也不怕粥烫了舌头。就在我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喝着稀粥时,却无意间瞥见小丫头不知在何时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对上她好奇的视线,我一下停了喝粥的动作,快速思考着要怎么离开。
“那个……”我尴尬的开了口,想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却见小丫头对我笑着道,“姐姐,你也是刚进府的丫头吧,我也是呢。我叫绿儿,你叫什么?”
“我……”
不及我回答,小丫头又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姐姐,我煮的粥香吧?李妈妈说了,我要是能在这几日,煮出美味的粥,就可以留在大厨房帮忙了,要是煮不出,就得永远留在这后院劈柴,所以,这几日,我一大早就起来煮粥了……”
“哦?是吗?”对着热情的绿儿,我笑了笑,应付着答道。猜想着,她口中的李妈妈是不是被三王爷杀死的那个李妈妈。
往灶里添了一根枯枝,绿儿从灶台前起了身,吹开身前水汽,见锅里的粥少了些许,她立马开心着道,“是呢。看来我的粥还是够香的,让姐姐你一下喝得这么多……呵呵!”
“呵呵,香,确实香。”不忍打击绿儿的自信心,我放下勺子,对她比出了大拇指。她哪知道,对于一个饿了的人来说,吃什么都是香的。
不过,我的动作,却让她皱起眉头,她指着我的大拇指,疑惑的问到,“姐姐,你这是何意?”
“啊?这个……”触碰到绿儿的指尖,我才想起这里是异世,她根本看不懂这个动作的意思。于是,我便笑着道,“这个啊,是夸你厉害啊。”
“哦!”听我这么解释,绿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高兴着道,“那姐姐,你还要不要喝粥,我给你拿碗去……”
不等我回答,绿儿便跑到木柜边拿起了碗,嘴里还碎碎的开始了念叨,“姐姐,你这几日要是想喝粥,来寻我便是了……哦,对了,要记得洗脸哦,我刚见姐姐第一眼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呢,所幸见着了姐姐的影子……”
在绿儿的嘀咕中,一碗热腾腾的粥便递到了我面前,我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便寻了凳子坐下,慢慢喝起来。
绿儿很爱说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说,她是因为没钱安葬病死的父亲,才卖身为奴进王府的。她进来便听说,厨房需要一个会熬粥的丫头,专门给王爷熬粥。
但会熬粥的丫头大有人在,她求了李妈妈好久,李妈妈才答应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自己多练习几日,寻着机会再把她熬的粥送去王爷房里。王爷若是满意,她就可以调去厨房帮忙了。
她这几日做得最多的活,就是在这后院熬粥和劈柴了。
这个小厨房的旁边,就是柴房,而王府的大厨房,离这还有一段距离。绿儿白日里劈的柴,都送到了大厨房。绿儿的住处,也在这个小院里。
我将绿儿熬的粥,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才对绿儿摆着手,说了声谢谢,已经喝饱了。
对于绿儿问我的问题,我只是瞎掰道,我与她同是命苦之人,是因为家有个好赌的哥哥,才被卖进王府的,我的名字叫柳儿,是昨日才进府的。
管事的本安排我晨起去打扫一个荒废的院子,可王府实在太大,我走着走着就失了方向,最后才进来这里的。
听了我的回答,绿儿很是相信的点了点头,看着我一身狼狈的样子,她还热情的拉了我进她的房间,在灶里烧了热水,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还说我这样脏脏乱乱的,吓到主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