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几个丫鬟就领着小厮打来了热水进来,陆续的入到屏风后面给渣男备好了浴汤,关好房门就守在了外面。
我立在屏风前面,环抱着自己,把视线落到了窗户口。渣男已经在里面开始沐浴,发出了水响声,还催促着我快过去。
我嘴上说好,脚却朝窗户挪去。心里想着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可世事果真是难以预料,我用力的去推窗户,却发现它怎么也推不开。上面钉了钉子,还四个角上都有。
我蹙起眉头,刚想骂人,手却被人一下捉住了。渣男那俊逸的侧颜出现在我眼前,弯起嘴角,戏谑的笑到,“美人你可知,自你无端端消失之后,本王就吩咐下人钉了这院中所有房间的窗户,你若想走,怕是……”
所有窗户?妈啊,不是吧……那我想出去,岂不是难上加难。
感觉被他看穿了心思,我忙扯了个笑,抽回他握着的手,故意撞了他一下,编着借口娇滴滴的道:“王爷,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屋里闷得慌,想开窗透透气。绝对没有想走的意思……
那个,能伺候王爷是我的服气,上次也不是我想离开的,是一个黑衣人硬掳了我出去,后来知道掳错了人,才丢了我一个人在郊外的……”
说到这儿,我还背转过身,带着哭腔,抹起了眼泪,“后来……后来,我还被人卖到了香肌阁,被香妈妈转手给了别人做小妾,只是那家的大夫人善妒,见我美貌,就每天往我脸上抹了碳灰,让我出门卖饼给她赚银子…所幸,刚才在街上遇到了王爷…不然…”
话到这儿,我装作有些泣不成声,吸着鼻子不断的抽泣起来。我说的话半真半假,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是真的。我也确实是被那该死的黑衣人抓出去过,也确实进过香肌阁的。
渣男立在我身后也没有再靠近,半晌,他才从身后搂住了我,轻声地道,“看来,是本王错怪美人了。”
“没事的,王爷。只是在府外这段时间里,我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次好觉,不知,王爷可否让我休息好了,再伺候你?”乘他不注意,我涂了几滴口水在眼角,可怜巴巴的回头望向了他。
“快去沐浴吧,本王这就吩咐他们给你准备吃食。”他对着我宠溺地笑着。
若不是我心中有了云启辰,知道眼前的他是渣男,我准会被他的笑迷倒。
我的那些话,果然也博得了他的同情,他摸了摸我的头,便捡起外袍,往屋外走去,还吩咐起外面的丫鬟给我准备早膳。
见他离开,我着实松了口气。在屋里转了一圈,才找到一根小圆凳坐在了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五官端正,脸上的碳灰变得很淡,根本没有盖住这张脸的美,难怪会被他认出。
……
我在屋中没坐多大一会儿,就有丫鬟进屋换了水,还送了几套漂亮的新衣和饭菜过来。
我对她们说了声谢谢,便叫着她们出去。洗完澡,我挑了一套粉白的衣裙换上,便在床边吃起了饭。这屋里没有桌子,饭菜都是摆在一个矮几上,被小厮抬进来的。
吃完饭后,我便给房门上了门栓,爬上床休息了起来。想养精蓄锐,到了晚上想办法出去。我就这么无端端的被抓来王府了,绿儿肯定会担心死的。
……
当我睡醒,已经是大下午。头顶的绿纱帐垂落着,在床上印着淡淡的影子,屋外很安静,像是没有人一般。我伸着懒腰起了身,随便吃了两口早上没吃完的菜,便蹑手蹑脚的朝门边走去。
来到门边,我偷偷地抽掉了门栓,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落入眼中的却是一张美丽的脸庞。来人气质如兰,对着我优雅地笑着,一袭蓝色的纱衣随风飘着,一头秀发高绾着,身边还跪了一群丫鬟。
“你就是王爷寻了十几日的那个贱婢?”见到我的瞬间,她就醋意十足的开了口,还有意的抚上了自己微凸的小腹,睨眼瞧起了我,
“你不要以为王爷寻了你回来,你就可以得意,等我生下了王爷的孩子,就能像以前一样伺候王爷了。你嘛,到时候就能打哪儿来回哪去得了。”
看着她这副酸溜溜的模样,我打心底的鄙视了她一番,我也看得出,她看我的眼中带了几分嫉妒。毕竟我这张脸看上去比她的脸还美了几分。
对于她的言语我是不在意的,但我就是看不惯她耀武扬威的样子,明明自己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还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她这次来,估计也是命了丫鬟来欺负我的,只是这些丫鬟都知道我是渣男带回来的美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手,连我的房门也不敢敲。
想到这里,我便对香兰回以一笑,毫不忌讳的开了口,“哟,这不是兰香院的老鸨兰妈妈吗?听说你已经连续当了好几年的云城花魁了,还努力的让兰香院发扬光大,从一个小窑子变成了京城的第一花楼。你不在你的楼里招呼客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话一出,便听见了地上丫鬟们的闷笑声。
听我这么说,香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伸出手指向了我,嘴唇都开始了颤抖,“你住嘴!你一个丫头片子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瞧着她生气的表情,我掩嘴笑出了声,“呵呵!兰妈妈,这些还用听吗?大街上的小孩都知道。”
“这怎么可能?你撒谎,云城选花魁,从来都是我们几家妓院私底下进行的,从来不对外张扬,我是老鸨之事,也从未向外宣称过,说!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我的那些话像是揭了她的伤疤般,让她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我,像是势必要从我口中知道答案。
她的那番话也让我不禁想到,那香肌阁的香妈妈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不外传的秘密。
我执起身前一缕长发,瞥了一眼气呼呼的香兰,便倚着门框,撒着谎道,“想知道啊,问王爷去啊!”
“何事要问本王啊?”
这好巧不巧的,渣男不知在什么时候从屋廊外走了过来,一袭白衣,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王爷!”香兰一听见他说话,就转了笑颜,一脸柔媚的朝他身上靠去。仿若刚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一般。脸色变得比变色龙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