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的小牧瞧着阿竹对自己还是带答不理的,便知道这是方才的气还没有消。
她摸索着从怀间取出了一样东西,然后悄悄走到阿竹身后,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主子,你干嘛呀?”
“我的好阿竹,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猜猜看,这次我从外面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她将一枚做工精致的发簪塞到了阿竹手里,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捂着她眼睛的那只手。
“发簪?”
“是啊,喜欢吧,我刚瞧见时也觉得很是喜欢,便特意买回来,送给我的好阿竹。”
听到这话,阿竹含着眼泪一把抱住了小牧,声音哽咽的对她说道:
“主子每次回来都会给阿竹带礼物,可主子是否知道,阿竹情愿不要这些东西,只要主子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就好。”
小牧没想到阿竹会如此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得一只手轻抚着阿竹的后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阿竹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保证以后一定平平安安的,绝对不再背着你偷偷溜出去了,咱们还要一辈子做彼此的好姐妹呢。”
“那···拉钩。”
阿竹这个颇为幼稚的要求,将小牧逗得哭笑不得,她赶忙伸出手,与阿竹拉了个钩,但瞧着阿竹那个认真劲,她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夜里,小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今日阿竹哭泣的场景,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栀紫阁有个人人皆知的规矩,若是主子出事,一直伺候她的那个奴婢也必须跟着陪葬。
自己从小便被爹娘抛弃,孤苦一人,生和死对她来说其实根本没什么,但这几年来,阿竹一直照顾自己,对自己的好早已超越了主仆。
为了阿竹,她必须得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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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尊主的人就登门而来。
小牧慌慌乱乱地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便赶忙跟着他前往了筠祥院。
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在。
尊主和阁主坐在大殿上方,大家立在殿下等着,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地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事情。
小牧和阿竹来得晚了些,只得站在偏后一点的位置。
瞧着没什么人注意,小牧回身压低声音问阿竹:
“阿竹,这是怎么了,尊主怎么突然召集大家都来了筠祥院,昨日我不在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日主子不在时,栀紫阁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啊。”
阿竹想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昨日阁主带着暗影姑娘外出了,阁主亲自出手,不知道可是什么大任务,也许今日尊主召集大家来,就和这事有关系呢?”
她们主仆二人正低头窃窃私语,压根没注意到姗姗来迟地芸岚扭动着腰肢,正缓缓的走向这里。
芸岚慢悠悠地走过来,她身后那个丫头碧香倒是有眼力见,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小牧和阿竹前边,贸然地委身一挤,便将一时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小牧挤到了一边去。
小牧被推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摔了个趔趄,在阿竹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
那丫头就像压根没看到似的,还在那咧着笑脸等着芸岚走过去。
这下可把小牧气坏了,她刚想要训斥那个没素质的臭丫头,就听见芸岚先开了口:
“呦,小牧妹妹,谢谢你啊,知道姐姐有事耽搁来的晚,还贴心的给姐姐我留了位置。”
一旁的阿竹听不下去,她指着芸岚的丫头碧香略带委屈地说道:
“明明是碧香为了抢位置,先撞得我们主子,害得我们主子差点摔倒。”
想想这是在筠祥院,尊主的眼皮子底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最近和自己结怨的事已经不少了,小牧不想再惹这些无谓的纷争,可还没等她那句“算了吧”出口,便听到了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声。
只见芸岚黑着一张脸,扬手便打了阿竹一巴掌。
芸岚武功不差,这一巴掌打在柔弱的阿竹脸上,将阿竹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顿时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手指印。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巴掌声吸引了过来,一张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就连尊主和阁主也看向了这边。
小牧原本就压制着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毫不客气,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冲上前去就狠狠地给了芸岚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下去,小牧只觉得心里爽快的不行,她回身扶起了阿竹,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挨了一巴掌的芸岚蒙了一瞬,不过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朝着尊主和阁主的方向倒了下去,故作可怜地哭诉道:
“小牧妹妹,我平日里待你很是和善,从不因为自己的武功高于你便与你争抢,你今日怎么能动手打我呢?你若是想要这偏前一点的位置,直接同我讲就好了,我定会让于妹妹,妹妹为何要如此欺负与我,是不是仗着阁主的宠爱有点欺人太甚了?”
听了芸岚这番话,小牧冷笑了一声,这个贱人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不赖。
一直在一旁冷眼相看的尊主这时终于发话了。
“竟然公然在我和阁主的眼底下闹事,你们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小牧看向一言不发的阁主,心里也是带着些许慌乱的,但这一巴掌她打的绝不后悔。
“大胆阿竹,一个奴婢竟敢顶撞主子,还公然挑起主子和主子之间的矛盾,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尊主话音还未落,阿竹便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压根不敢为自己辩驳。
瞧着芸岚脸上那得意的笑,小牧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狠狠地盯着她。
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这时,尊主不徐不缓地声音再次响起:
“来人啊,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奴婢拖下去,赐神鞭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