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接过令牌,拿在手里,定睛看了看,应了句“好。”
“五王爷放心,此事一旦结束,本城王定会立刻放了另一位王爷,并且在此期间会派人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项天呈知道宇文宪心里记挂着什么,也很好的握紧了他的这个软肋,所以还没等他开口,便主动提了出来。
对此,宇文宪心领神会。
“所以城王您一开始便知道,要谋反的不是义城王,而是仁城王与忠城王,您布下了如此一个局,只是为了让他们自显端倪。”
“不错,王爷您不也是一开始就领会了本城王的意图…配合地这般的天衣无缝么?”
宇文宪浅笑了一下,收起令牌,摇了摇头。
“城王抬举了,您还是叫我顾平生吧,在这里,我只是配合您一切行动的部下,没有什么昆都的王爷。”
“好,既然你说这里没有昆都城的王爷,那自然也没有漠北的项城王,平生,我瞧得出,你待兄弟的真情义,从今以后,你顾平生就是我项天呈的好兄弟。”
听到项天呈这么说,宇文宪愣了一瞬,明眼人都看得出,项天呈虽然平日里性格暴躁,脾气不好,但他对待兄弟却是义气为大,可以说是个性情中人,既然今天他都这么说了,宇文宪也不好拒绝,拂了他的面子。
犹豫了片刻,宇文宪看着项天呈,张口叫了句:“大哥。”
项天呈仰头大笑道:“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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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项天呈暗中安排好一切不久,忠城王果然便有了动作。
他打着救出仁城王的旗号,带着人马包围了项城宫。
忠城王自以为可以袭击于项天呈不备之时,却没想到的是,宇文宪早已带好了人马,守在宫内,而宫外不远处,也由义城王与勇城王的人马,暗中埋伏,等待机会进行伏击。
令忠城王更没想到的是,就连之前从仁城王那里拨给他的那支定远军队,根据项天呈的安排,也在这个时候,抄起家伙,对准了他自己的人马。
这一仗,忠城王不战而败。
忠城王见事态不好,主动跪倒在项城宫前,试图用兄弟的情谊,求项天呈留他一条贱命。
他手下的一众弟兄,也纷纷缴械投降,表示愿意重新归顺听命于项天呈。
项王宫城门打开,项天呈身骑战马从城内驶来,距离忠城王不过几里的时候,抡起长枪,一枪扎在了忠城王的胸部,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忠城王口吐鲜血,跪在那里,双眼直直地盯着项天呈,许久他才张口费力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
项天呈一跃从马上下来,走到忠城王身边,径直拔出了自己刺入他胸腔的长枪,冷漠地对他说道:
“你一心想着谋反,怎么对得起自己忠城王的封号。今日若是兵败的是本城王,你忠城王又是否会考虑,留我一命呢?”
看着忠城王,迟迟不肯咽下的最后一口气,项天呈离近了他,俯下身子又说了句:
“你放心,念在往日兄弟一场的情谊,本城王会给你留个全尸,当然,你更要放心的是,本城王同样…也是不会放过仁城王的。”
项天呈这话话音刚落,忠城王便再没了气息。
项天呈伸手,将他瞪大的双眼拂上,转身上马,头也没回地入了项王宫内。
目睹了这一切,宇文宪突然就觉得疲乏的很。
项天呈今日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昔日的兄弟,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也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好兄弟”。
没人知道一个手握大刀的刽子手,会突然将刀挥向哪一方,想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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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城王死后,项天呈命人抄了他的家,将其所有家产收归项王宫所有,其宫里一切成年男丁全部处死,未成年男丁与女眷皆没为奴隶,以示惩戒。
而处于牢狱之中的仁城王,也没逃的过去。
项天呈派人将其处死在狱中,尸体秘密处理,其家眷中成年男子一律斩杀,女眷幼童皆沦为奴隶,仁城宫以往的一切权势也都收回到项天呈手里。
又是一轮新月,又是一场涂炭。
上一轮的血腥味道还来不及彻底散去,便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惨烈屠戮。
这样的气氛,着实让人透不过气,但此时瞧着这项王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一张相同的面孔,麻木,无感。
就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鼎丰盛食,歌舞依旧。
宇文宪此时愈发觉得这里对于自己的陌生,看着一张张饮酒作乐的面孔,他显得异常地格格不入,实在无意奉迎,便寻了个身体不适的托词,离开了宴会。
……
事情结束,项天呈履行自己的承诺,命人将宇文招放了出来。
宇文宪亲自前去迎接宇文招。
兄弟分别几日再次相见,自然少不了互相嘘寒问暖一番,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始寒暄,就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小男孩,不顾侍卫的阻拦,拼命般地闯了进来,一见陈公公,女人便赶忙拉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只见那女人将自己的额头都磕出了血,却也还是没有换来陈公公的一丝心软。
见此场景,宇文招看不过眼,气冲冲地跑了过去。
“陈公公,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啊,这位夫人都此般认错了,你怎么还是不肯饶恕她们呢?”
“呦,平生公子的弟弟,看您这样…是咱们城王放您出来了?”
陈公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但宇文招根本无暇理会于此。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话呢。”
宇文招看不下去陈公公对那母子二人此般作为,对陈公公说话,自然也没带什么好语气。
宇文招这话一出口,陈公公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瞧着情况似乎不太好,宇文宪走了过去。
一见到宇文宪,陈公公立马换了副模样,低头弯腰地对宇文宪说道:
“平生公子。”
“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公公,还望公公能够海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看在平生公子您的面子上,老奴是不会怪罪于这位公子的。”
这阉人向来圆滑,他的话宇文宪自然不会太当真,但看着那对母子委实可怜,宇文宪还是开口问道:
“不知这对母子是何人?纠缠公公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