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和姬宫涅不欢而散,帝辛倚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姬宫涅一箭又一箭的射在靶心上,一直到手上的鲜血染上了弓弦,血珠溅在他凝结着寒霜的脸上也没有停下。
“姬宫涅,够了,你这是在自残么。”帝辛出声制止,姬宫涅充耳未闻,他所幸就一脚把弓箭踢飞出去,姬宫涅手里没了弓箭,就倒在了地上,一条腿曲起,鲜血淋漓的手搭在上面,血滴下去,又混在土里。
“怎么,人家来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了?”帝辛是知道姬宫涅对于褒姒的感情的,没有一丝一毫弄虚作假,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珍宝都给对方,如今这个样子,他也有几分不解。
“我已经不需要她的关心了。”
“不需要?”帝辛不明白,此时不是正应该高兴,终于感情得到了回应,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
“没错,已经不需要了。”姬宫涅看着手上的伤口,脸上是一副百无聊赖之色。
“为何?”
“当初我听了你的故事,就是你和那位青染的故事,心中很是羡慕。也想着找一个天下最美的女子,来一段那么荡气回肠的恋爱,反正大周也要亡了,我也能倾尽全力去赌一把,跟你一样抱着美人做一个潇洒的亡国之君。而且,我绝对不会犯你犯的错误,让美人葬身火海。”
“我不想听这个。”帝辛此刻仍然不愿意去回想那段被大火燃烧,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往事。
“我在各国大肆搜寻美人,除了帮你找人,也想帮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人。见到褒姒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我要找的人,她当时很害怕,我知道褒国太子的谋算,便顺着她的意思帮她把父母兄长带了过来。她害怕我,小心翼翼的生活,我就惯着她,信着她,想着总有一天能感动她。可是后来她突然有一天对我很好。”姬宫涅说道这里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么。我刚下朝,她就带着糕点和茶水来了,我那时以为,她终于被我感动了。可没过多久,申氏就来了,我这次知道自己是个挡箭牌,不过没关系。这起码证明,她开始亲近我了,日后定会以真心待我。”
“如今,她不是就以真心待你了么?你又为何不肯接受了?”
“呵。”姬宫涅低头笑了一声,“太迟了啊。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非要等我死心的时候才靠近呢。我一直等,等到了她利用我除去申后,利用我稳固自己的地位,利用我陷害宜臼,其实,她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我一直在等着她尝试信任我,可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到一丝希望,索性,也便死心了。她爱怎样便怎样吧,我还是好好的把国亡了。让那些在我统治下水深火热的百姓早点解脱。”
姬宫涅已经完全开始自暴自弃了,帝辛也不知该怎么劝,再次问道:“所以,为了报复她,你就利用她演了那一出烽火戏诸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这可不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