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染看着褒姒含泪告别家人,坐上了去往王宫的马车。
路青染跟在车队后面,看着褒姒被召见,看见太子眼中的惊艳和仰慕,看见褒国大王眼中的赞叹和恍惚。他们如同打量着一件物品般,打量着她,待价而沽。
褒姒也看见了这些,她为他们的目光而忐忑惊惧。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路青染的话,身躯不禁微微颤抖。
路青染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儿,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路青染的安慰,褒姒镇定了一点,当夜她就被送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王宫最偏僻的院落。
褒姒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王宫里平静的就像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可路青染知道不是这样的。
太子洪德经常来找褒姒交谈,褒姒由最初的忐忑变得安定下来,与洪德之间呈现出一种暧昧的气氛,路青染看的很是忧心,这洪德是不安好心吧,可惜,褒姒从未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就算一开始放在了心上,时间的潜移默化也足够让她忘记。
路青染看着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也亲眼看着两个人的感情破裂。
褒姒一个人抱膝坐在地上,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砸落,随之碎掉的是一个女子最初的美好的内心。
路青染蹲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姐姐,我不想去周朝。我想回家,我想爹娘,我想哥哥。我不想留在这里了,这里的人都是骗子。”
太子洪德来找过褒姒了,请求她能够救万民于水火,迷惑周王姬宫涅,让他放弃攻打褒国。褒姒拒绝了,她听说周王很残暴,不敢去以身饲虎。洪德却开始指责她。
面对着洪德的指责,褒姒难堪、伤心,不解。
“姐姐,为什么洪德说,那是我的宿命?我的宿命难道就是去侍候周王,然后老死宫中么?我害怕,他们说周王荒淫无道,十分残忍,不辨忠奸,喜怒无常,我害怕。我不想去。姐姐,你帮帮我。”
“不想去那就不去。”路青染看着这样的褒姒心里有些难受,但她需要让她认清现实。
褒姒震惊的看着路青染:“可以么?”
“如果你能抛下荣华富贵,忍受颠沛流离,舍弃父母亲情,一辈子躲躲藏藏,受了伤受了欺负都不能声张。如果你能忍受这些,我帮你。”
褒姒没想到路青染会说这样的话,怔怔的看着对方。
“阿姒,你能么。”
逃跑很容易,但难的是逃跑之后的生活,诸多不易,万分艰难,如果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承受,那么,便不要开始。
褒姒小脸惨白:“没有别的选择了么。”
“办法很多,装死,装疯,毁掉自己的脸,但你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路青染确实有很多办法逃走,但是她没办法保证之后,之后的后果,是需要褒姒自己承担的。
“后。果。”褒姒轻声呢喃,是国将不存,还是家破人亡,又或者是一生不幸。
她不敢赌,褒国和周王会不会恼羞成怒迁怒她的家人,更不能想象褒国灭亡的惨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受容貌被毁后他人的目光和言语。
“你好好想一想,明天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