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哭出门就是走进了对面的武器店,挑了一根款式平常的法杖就随三人走出了城外。
四人按照任务的指示寻找着盗贼的窝点。
走在路上,神官不断地向颜哭搭话。
“我叫艾赫。队长,也就那个战士叫诺格。至于那个看起来有些阴嗖嗖的(低声)死灵术士,叫雅卡。你直接叫我们的职业名就好。”
“哦,我叫颜哭。”
颜哭一边赶路一边说话一边查看任务描述,一心三用。
由于是在城外,所以不会有成型的敌对军团。
偶尔会遇到几只野生怪物,也只是令三人重复几遍挥砍的动作而已。
战士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拿着把重剑,一个横扫就可以清扫周围的一切。
神官一只手拿着一把双手大剑,大剑在手中仿佛轻若无物,论技巧,竟然比战士还要巧妙,而论杀敌,也是三人中最有效率的——她真应该转一下职。
一剑将怪物劈成两半,随后咏唱了一个治疗术,接上一个再生魔法和肉体复苏后,顶着攻击屠宰着怪物。
死灵术士偶尔释放出一根骨刺收拾残局,每一击都是精准地攻击在要害处。
始终和怪物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而若是被贴身,则用短剑刺向对方的头颅,一击毙命。
显然她是三人中技术最娴熟的那个。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死灵术士正逐一捡起怪物的遗骸,装在从冥界中召唤出的棺材中保养。
颜哭侥有兴致地感受着死灵术士释放亡灵魔法这一过程。
死灵术士默默地向着她的信仰虔诚地祈祷。
颜哭感受到一股纯粹而黑暗,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信仰之力向自己不断涌来。
他不需要,也可以拒绝,但还是接受了。
作为死灵神,他的权柄就是死亡与亡灵。
在颜哭看来,神不过是一种职业而已,只是在中间感受着信徒对它所代表的力量的调动,并强制接收信仰之力。
偶尔响应祈祷,降下神迹。
这群高贵的神明不过是一群自视甚高的傀儡罢了。
即使它们有无尽的力量,随时可以降下神迹,永生不死,死后可以复生。
但它们可以被杀死,可以被死灵法师永远地杀死在冥界中。
准确地说,死灵法师的能力是杀死一切永生者。
这足以让每一个神魔与死灵法师不共戴天,因为他们亵渎了神迹,并且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死灵神确实是神,但它唯一的责任,却是将一切都纳入生与死的轮回中。
它被所有神明恐惧,是所有神明的敌人,是当之无愧的“邪神”。
但它只是代表着一种永恒不变的规则而已。
死灵术士整理好尸体,战士在一旁清理一些装死的狡猾的怪物,神官为四人祈祷,用圣光加护。
在一旁观什么都没有做、全程划水的颜哭新奇而不意外地观察着他们的举动。(似乎有些矛盾,但真的是那样。)
清点好收缴的财物,神官平摊给四人。
颜哭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钱袋,看着钱袋消失,然后变成了自己背包中的存款,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还有一点不劳而获的负罪感,心里一阵别扭。
“为什么不按出力多少分呢?”颜哭疑惑地问向神官。
“为什么为什么啊?”神官反而更加疑惑,“不应该就是平均吗?怎么了?”
“我刚才可是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用处和价值。”颜哭眼神黯淡地陈述。
“平分没问题啊,连你请的客都抵不上。知恩图报嘛!”神官开朗地笑了笑。
“啊,也是。”颜哭佯作恍然大悟样。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对这份理所当然的信任感到疑惑。
“按照出力分的话,会带动人们的积极性,并且也不会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平分的话,如果有人不出力怎么办?”他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怎么可能?!”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团队’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是有某种禁制吗?”颜哭一愣。
“没有啊。”
“你们为什么那么自信?”颜哭皱着眉低声道。
显而易见,他们有“利益”、“忠诚”、“背叛”等等概念,但他们为什么认为忠诚是坚不可摧的就是个问题了。
就算是主宇宙程泽不声不响地一点点扭转人们的性格,也没有多少人持有这种对善意的信心,反而是更加内敛、恶意。
“本来就是那样啊,团队要想建立就是应该这样啊。”
颜哭得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
黄昏,艾赫尝试点火,可是屡屡失败,最后还是雅卡看不下去,用魔力释放火焰,点了把火。
四人围坐在篝火旁,为了恢复体力和魔力以及提防夜晚的袭击,所以四人决定休息,等待夜晚的降临......
夜晚,四人轮流护卫,其余人保持半醒。
死灵术士值班,他正静立在篝火旁,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为夜晚带来了点儿冷寂。
战士盘坐着,闭着眼,手边就是剑。
而颜哭不需要睡眠。
他看了眼靠在树根旁的神官,她正蜷缩着身体,不停地抽泣,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恐惧时而痛苦地梦吟着。
颜哭起身,走向死灵术士雅卡。
雅卡看向颜哭,低声道:“你去睡吧。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颜哭摇了摇头。
雅卡沉默许久,随后说道:“休息吧,你不累么?”
颜哭再次摇了摇头。
雅卡不作表示,两人靠在树根旁。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颜哭打破了沉静,指了指神官。
雅卡撇了一眼神官,沉声道:“她在幼年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双亲被亡灵一口一口啃下的整个过程......”
“......”颜哭深深地看了神官一眼,她正在发抖。
“然后......死灵法师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双亲转化成了亡灵投身于战斗......”
“哼!”雅卡冷哼一声,“一对普通人哪能发挥什么效果啊......为了战斗,最好的手段当然是‘自爆’啊。”
颜哭沉默不语,他已经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这对那群冷血的恶魔来说都够震撼的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孩......”死灵术士说不下去了。
等了一会儿,死灵术士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艾赫被教会里的一名年老的神职者收养,由于没有依靠,她只能将全心投入到对治愈女神的信仰之中,成为了一名年幼的神官。
时间飞逝,在她长大之后,神职者也老死了,于是,她从此像每一位有能力冒险的神官一样,在大陆游历,帮助旅行者,寻找合适的团队。
在几年时间里,她的剑术越来越娴熟,帮助的和杀死的生命也越来越多。
最后,遇到了雅卡和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