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祁嫣两人相谈不悦,是众人都猜得到的结局,她们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装作观赏岸边风景,或者戏谑游鱼,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哟,快瞧瞧,这锦鲤真是漂亮,长得结实有劲儿,大有跃龙门之姿。”淑妃指着一群不远处一条翻腾的游鱼说,景王妃王瑞英也跟着去看。其实那么大的锦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因为是很久以前,周棣亲自放养的鱼苗,在这里一直好好养着,活的十分滋润,随手捞一条都是好几斤的分量。
“这锦鲤也是得了皇恩浩荡之福,毕竟是当年皇上亲手放生的。”祯王母妃丽嫔笑着说,旁边的祯王妃并没有附和,两眼望着湖水,有点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齐王母妃婉嫔关心的问祯王妃孟月,众人闻言齐齐看去,失神的祯王妃被身后的丫头拉了衣袖,突然回神,笑说在船上久了有些眩晕,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
众人都知道,祯王妃孟月是北边的人,说不惯游船戏水,却也不能到这种程度。皇后苏瑶看她从来,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看着碍眼,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责问孟月,何况祁嫣就看着自己呢,苏瑶也懒得追究什么,吩咐宫人说先把船靠了岸,让祯王妃孟月回去休息。
祯王妃孟月,并没有直接谢恩,看众人脸色,就知道有些扫皇后苏瑶的兴致,知趣的屈膝求罪,苏瑶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责罚,表面上依旧是关心,一副慈母模样。
“身体不好就不要硬撑着,天气炎热,也不是你的错。”旁边祁嫣抿着茶,都开口了说了,祯王妃孟月知道差不多行了,不能显得矫情了,才表情感激的行礼谢恩。
船泊到了一个稍微平缓的石阶岸边,宫人麻利的铺好木阶,一个大丫头扶着祯王妃孟月慢慢走下。
“王妃!”突然传来水声和祯王妃的丫鬟的惊叫声,本来已经目送孟月的众人,为了讨好苏瑶,正在看风景说漂亮话,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所有人扭头一看是祯王妃落水了,连扶她的丫鬟也没有幸免,这水很深,两人在水里挣扎扑腾着。
皇后苏瑶一边吩咐宫人赶快救人,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木阶可是干净结实的,而且那么短一段路,刚才祯王妃孟月明明已经要走到岸上了,突然落水很是奇怪。
很快,孟月被救上来了,只是呛了几口水,丽嫔担心过后,就要责罚几个丫鬟没用,一是因为祯王妃落水,二是大呼小叫惊吓到皇后和各位主子。
“臣妾惶恐,惊扰了凤驾,请皇后责罚。”虽然是炎炎夏日,水却是很冷,祯王妃孟月因为寒冷和呛水,浑身发抖,面色紫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苏瑶安慰她几句,让宫人马上送她回去,顺便传了太医。因为孟月落水,这个船也游不成了,皇后苏瑶表面上没什么,众人都不敢再言语,心思各异的跟着下船,随皇后一起,去了祯王妃那里。
太医给孟月诊过脉,出来就被皇后苏瑶问话,太医垂首说祯王妃如今已经昏睡,除了因为落水受惊,还因为她本就身体虚弱,精神不佳,且有轻微内伤所致。
此言一出,丽嫔都十分诧异。好好的王妃,文文弱弱,平日里连磕碰的事都没有发生过,如何会有内伤?当然,诧异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这么会儿的功夫,祯王周允祥也匆匆过来了,因为苏瑶带着一屋子女眷在里面,只是在外面问了安,就安静侯着。
“旁的都回去吧。”苏瑶说,祁嫣却要留下,很显然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意外了,有人伤害皇室媳妇,因为她有协理之职,苏瑶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是不能强赶祁嫣走的。
谭兰欣跟着一行人都各回各处,只是她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周允宸在前面,像等着自己一样。
“听说游船出事了。”周允宸免了她的礼,径直进来门,谭兰欣答是,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
“太医怎么说?”周允宸坐下,又问。
“太医说祯王妃昏厥是因为落水受惊,又有些内伤。”谭兰欣如实回答,不知周允宸怎么偏偏来问她。
“你如何看?”周允宸看着她的眼睛,问。
谭兰欣低头不语,她还不了解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如何敢胡言乱语。
周允宸看她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说:“如果母妃让避开这件事,不用理会,本王希望你用真性情对祯王妃。”
谭兰欣不解的略蹙眉,这是教她违逆祁嫣?还没有再问,周允宸已经不想说这件事了。
过了几天,园里再没有一点关于祯王妃内伤的消息,看来是故意有人压制了下去。只是又过了两三天,漪澜说听到祯王府的下人私下说祯王妃的事,隐约是祯王妃偷汉子,被祯王打的。
谭兰欣一边让漪澜再不要学这些流言,一边想为何祯王不直接休妻并责罪奸夫,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种事不光彩,但是身为男人,一个有封地的王,肯定是忍不下。现在是因为没有实际证据,还是奸夫的身份让他没有办法?谭兰欣猜想着种种可能,心想不管是哪一种,周允宸既然那样说了,她就不能故意疏远祯王妃。
太后还是知道此事,别的没有说,只让宫人送了点补品过去,别人马上跟着送了礼,并安慰祯王妃保重身体,只是没有人是亲自去的。看来十有八九,祯王妃是真的犯了错。谭兰欣也是礼到人不到。
这件事之后,再举行宴会,也没人再提游船了。虽然祯王妃不洁的流言刚有苗头就被压了下去,旁人却牢牢记着这件事。
周允宸也再没有来看谭兰欣,好像他只是在忙公务,祯王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更频繁的照看祯王妃,别的就是他的妾室有孕了,虽然没有太热闹,好歹多一件喜事,慢慢把不愉快遮盖了。
只是别人的开心事,到谭兰欣这里,就成了忧心事。
祁嫣喜不喜欢她另说,周允宸没有子嗣是要紧。眼看别人一府一府的生儿育女,子孙满堂,成家早的,就只有他这一府落后。但是周允宸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人,时间长了,谭兰欣也渐渐受不了自己的曲意迎奉,换来他的淡漠反应和嘲弄,两人之间越来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