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季茗一大早就醒了,扎起高马尾身着运动装,外加一双小白鞋,非常青春活力,来到了后花园。这里也有一个花棚,是季茗以前和奶奶一起种的。
看着这许久不见的花棚,季茗眼眶被泪水占满,低头拿着工具打理枝叶,爷爷不知什么时候拄着拐杖在季茗身后看着她。
“茗茗,修枝呢?”爷爷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向季茗。
季茗吸了下鼻子,扭头看到是爷爷,放下工具搬了个凳子放在旁边扶着爷爷坐下,然后才回头继续摆弄。嘴上和爷爷交流:“爷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爷爷看着孙女那像极了去世老伴的身影,怀念的说:“知道你会来这,怕你又一个人躲在这哭。”
季茗哽咽:“爷爷你还拿我当孩子呢!”
爷爷摸着旁边的玉兰花,眼神里充满怀念:“茗茗,别总执着那件事了,你奶奶要是看到你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她只想你开心的活着,而不是为此内疚,如果哪天你能站在她的坟和她说你现在过的很幸福,她才能放心呐!”
“爷爷。”季茗抱住了爷爷,泪水终究还是浸湿了季老的肩上的衣服,季老安抚季茗:“傻丫头,你奶奶最喜欢你的笑容了,别让她觉得你过得不好,不然晚上要来找老头子我算账了。”
季茗松开手,拿爷爷的衣服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的回应爷爷:“嗯,我要开心,奶奶才能放心。”
看到季茗这孩子气的动作,季老才放下心来。
当初孙女和老伴一起去逛街,自己还在开委员会,季父季母出去游玩,季珏还在部队。突然接到电话说出车祸了,到医院时看到季茗衣服都是血,眼眶布满血丝,看到自己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没等其他人来,抢救室的灯就熄灭了,传来了致命的消息,自己一下子血压上来,还是在医生的帮助下见了老伴最后一面,家里都沉浸在这个悲痛的消息中,没有人发现季茗的情况,直到季茗晕在医院才被发现高烧,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夜才醒,但是一直不说话。
事后警察调监控发现是一个大货车失控冲向季茗和季奶奶,也不知道季奶奶哪来的力气推开了季茗,但是季茗却亲眼看到奶奶被车压过。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奶奶去世的那段时间,季茗患上自闭,总是一个人跑花棚一呆一天不吃不喝,还是季老看到这么颓废的孙女,枉费老伴的苦心,狠下心当场给了季茗一巴掌,说:“你奶奶用命就是换你在这哭的吗?我告诉你季茗,我季家没有无能的人,再难受也要给我站起来,我季靖的孙女没有颓废这一说,如果站不起来就给我滚出季家,出去别说是我季家的孩子。”
季老的话起了作用,从那以后季茗像是突然想长大了,不在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学会了伪装,也变的坚强了。这大概是季茗成长的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新的起点。
季茗平复好心情,和季老一起回了大厅,大家已经陆续起床到大厅了,看到爷孙俩。季父上前扶住季老,还有些稀奇的说:“我还以为爸和茗茗还在睡觉呢,原来早就下来了。”
季老嫌弃的看了眼季父,坐在椅子上没有看到季珏和景熙,随口问了句:“那俩呢?”
季父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爸说的是小珏和小熙呀!他俩一大早去晨跑了。”
季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四人开始吃早饭,等季珏和景熙回来大家已经吃好饭去忙了。季父要工作,季母要准备晚宴,季茗又要去公司。家里只剩下季珏、景熙和季老爷子。但季珏也在吃完饭后匆匆离开老宅了。
最后只有季老和景熙在大眼瞪小眼,季老缕缕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和景熙说:“小熙陪我一起出去串串门。”
就这样两个“孤家寡人”,相互依偎的去了离家不远的老友家。
别墅的门卫老远看到季老,马上把门打开,迎着季老:“季老来了,大老远就看到您了,小刘已经去通知罗老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出现一个老头,声音健朗的说:“老季呀,好大的风把你吹来了。”
语气里的揶揄不言而喻,季老只是笑笑,回应罗老:“找你唠嗑。”
罗老眼里都是“我不相信”,罗老目光转向一边扶着季老的景熙:“这位是?”
季老拿着拐杖往罗老腿上一扫,嘴里气愤的说:“你这个糟老头子,我走了一路不说先进去喝杯茶,还要我在门外吹冷风。”
年纪大了人也动不动就累,被季老这么一说,罗老才发现几人在外面呆了有一会儿了,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袋,忘了你上了年纪了,赶紧进屋吧!”
季老一听不乐意了,当即说了句:“好像你很年轻一样。”
罗老被这话一呛,还是不服气的说:“我人老心不老。”
就当这是老人对年轻最后的抵抗吧!
进了大厅,季老就看到罗老的孙子端着盘水果出来。
“云祥回来啦?”季老熟络的和罗云祥打招呼。
住在同一个军区,都是被这些长辈看着长大的,两家老人又是忘年交,罗云祥对季老也很熟:“季爷爷好,嗯,今天在家。”
“好好,这是景熙,你们认识下。”季老向两人介绍景熙。
景熙也和罗云祥互相点了头。季老看到后开始了季式家常:“云祥,晚上你季阿姨要办晚宴可要记得去哦,诶,罗老这是你的正宗武夷山大红袍吧,快泡杯尝尝。”
罗老刚想藏起自己的茶叶,就被季老看到,万般不舍的让茶佣上来煮茶,四个人就这么盯着茶佣,罗老看着茶佣倒出这么多茶叶好一阵心疼呐,季老不喜欢喝茶,但是一看到罗老心疼的样子,就特别开心。
所以每次来都要罗老的茶做招待。之后季老在罗老家都看不到茶叶的存在,要喝茶也是被罗老的普通茶叶打发了,但是季老知道好茶肯定是被藏起来了,好不容易又看到一回怎么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