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爆炎咒』?
据露娜所知,有史以来能够使用这个魔法的魔导士就只有一个人——创造出炎狱破龙波的古代贤者——雷兹·休捷克。
她也曾经钻研过这个魔法,却因为当时能力有限发出的火球仅是几发,或者她让火球在中途分裂,不过威力相当弱。
可她没有在契约者状态下使用过,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控制住这个魔法。
据说爆炎咒的每一个火球,破坏力都比一般的火焰球高出数倍。
“糟了!快逃啊!”在露娜大叫的同时,『奥丁』释放出了光球。
埃克斯和菲利欧连忙后跃闪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光芒四散开来,发射出一道道闪光,火红的烈焰包围住他们两个人。
这下……直接击中了他们!
“——!”露娜想要大声哀号,却发不出声。
她发现自己的膝盖在颤抖。
埃克斯……菲利欧……
露娜在心里低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很快地火焰和烟尘都逐渐消散开来,出现的是——他们两个平安无事、发呆伫立的身影。
“嗯?”『奥丁』板着一张脸,视线朝露娜的方向看过去。
不对,是朝她的后方。
“我没有力量打倒你,但是,至少我可以……”
露娜听到了这低语,转过头去。
“薇薇!”
震惊之余昏过去的薇薇,终于清醒过来,抢先一步以防御魔法护住了他们两人。
她应该使用了相当高阶的魔法,消耗了大量魔力的她喘得相当厉害。
“埃克斯先生!菲利欧先生!请你们趁着防御魔法还有效的时候,替这个城市奥赛尔和我的父亲报仇!”
“哦哦!”呆滞的两人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口气朝『奥丁』奔去。
菲利欧还差一小段才到得以使用剑攻击的范围,因此他以魔法应战。红法师以灌注魔力的左掌拨开菲利欧的魔法,又以锡杖挡住埃克斯挥过来的光之剑。
菲利欧接着挥下阔剑,『奥丁』弯身避开。
他一边顺势格开埃克斯的剑,一边以极其巧妙的旋踢,踢中菲利欧握着剑的右手,令他的阔剑脱手飞出。
埃克斯看准这一瞬间的破绽再度挥剑砍下,但他的攻击又被锡杖挡住。
失去剑的菲利欧仍顺势扑向『奥丁』,在他们两人身体交会的瞬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闪光亮起,菲利欧的身子被弹开。但是,笑着站起来的人却是菲利欧:“呼……”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原本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匕首,剑刃上沾着鲜红的血。
『奥丁』的侧腹部被菲利欧硬生生地捅了一刀,他一脸怨恨地看着菲利欧,就在这时——
埃克斯的左脚朝『奥丁』的下巴踢去。
『奥丁』的身体翻转一圈,就此仰躺在地,埃克斯跃到他身上。
埃克斯以双脚分别压制住『奥丁』的双手,将光之剑高高举起。
这下子『奥丁』的双手就无法自由活动了,要是他想挣脱埃克斯,埃克斯就可以立刻用光之剑打倒他。
看来胜负已经揭晓了,虽然没有露娜的出场机会,她觉得心有不甘。
“埃克斯,快杀了他!”菲利欧大叫,可是埃克斯却一动也不动。
“你就帮我们解除通缉,然后发誓不要再找我们麻烦,好吗?”埃克斯维持着威胁的姿势说着,他认真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喂!埃克斯!”埃克斯出声斥责。
露娜也觉得就这样解决他是最好的。
“你很强,你真的很强……但我不喜欢我们现在这种以多欺少的打法。可以的话,我不想杀你。”埃克斯说道。
“天真的家伙。”菲利欧无奈地说。
“我……”被制住的『奥丁』说道。
露娜被埃克斯的身体挡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强!”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几个声音叠在一起,就在露娜这么想的瞬间——
埃克斯大叫一声,向后跃开。他后跃一大步,然后狼狈地着地——不,应该说是倒地。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身边的土地都染上了红色。
仔细一看,从肩膀的两侧到大腿,分别被深深划开了一道纵裂的伤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这就是——”
红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起身。
“什么?”菲利欧轻声惊呼。
“红法师奥丁对我做的事——”始终乖乖当观众的兰斯失声大叫,薇薇则是屏住呼吸。
露娜此时终于知道了『奥丁』的真面目——看出他究竟是什么了。
『奥丁』睁开了之前一直紧闭的眼皮。
眼皮?不,睁开的眼洞内,长满了细密的白色小颗粒,一片深红的阴影深处,伸出一条肉色的长鞭,这个应该就是割伤埃克斯的元凶。
露娜愣了一下,才发现那条肉色的长鞭是舌头。原来封闭在那紧闭眼皮之下的不是眼球,而是两张长满白色细齿的嘴巴,分别呈现着咧嘴发笑的形状。
至于真正的眼睛,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眼睛。在深深拉低的兜帽之后,可以看到『奥丁』额头上有一只直向的巨大蓝色眼睛,凝视着他们。
“没错,红法师奥丁、魔导士多兰德,他们做的就是这件事——”
“把我和魔族的身体融为一体。”
“然后我因为这个实验拥有了『自我』……真是讽刺。”
『奥丁』的三张嘴巴轮流说着话,陈述着这残忍而又可怕的事实。
“这个『自我』,究竟是因为和魔族合成而觉醒的自我……”
“还是魔族本身的自我呢?”
“连我也不清楚。”
盲眼的红法师奥丁,他嫉妒轻松获得视力的奥丁,所以就把当时还没有获得『自我』的他,和魔族合成在一起……
此时泄愤,也有可能,他只觉得这么做很好玩……
这下露娜终于知道『奥丁』为何能操纵这么惊人的魔法了。
因为他在合成之后,得到了魔族的魔力容量,所以才能做到这一切。
对了,之前薇薇也说过,奥丁来到奥赛尔之后,神圣树的成长速度就急速增加。
仔细想想,要让神圣树急速成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办到的事。
魔族的黑暗天性,再加上强烈的憎恨情绪,所产生的瘴气应该有如此威力。
不过既然这样,露娜慢慢退到了薇薇旁边。
“薇薇……”露娜在薇薇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让你为你自己的城市和父亲报仇。好了,压轴好戏要上演了。”
露娜往前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