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银红相衬的身影认真地给花草浇水。“此次宴会,皇只是想磨练他二人。他二人皆无官职且不在宫中常驻。画兰,你去凌柯那帮帮忙,怕没人督促,就将自己累病了。他每日除了要忙宴会的事,还要去医馆,凌府也需他管理。你去,我最放心了。”画兰点头,既便公主不说她也是会去的。
有时候,生活会突然变得很静,连风也会变得很闲,可往往是这样最难熬。
“公主,那我呢?”画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又呆又萌。水浇的差不多了,玉素放下水壶,笑道:“让你去帮忙,非把人家食吃穷不可?有画兰就行了。前些日子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花菊递上一方帕子给她擦汗,“房子都建好了,目前有三十余孩童,两名妇人。公主要去看看吗?”
南城外一林边,七八标准的农家竹舍坐落在院子里,依山靠城,位置极佳。还未迈进院中,便听得阵阵嘻笑打闹之声。画菊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妇女,笑颜温和近人,见到她们,喜出望外。“是画菊姑娘啊,你身后那位是公主殿下吗?”画菊点
点头,那妇女急忙玉素师行礼。“民女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拘礼,突然到访,给你添麻烦了。”
“怎会,公主殿下光临竹舍,是民女毕生荣幸。公主殿下快请进吧。”妇女热情的引她们进到院中,十多名孩童玩着游戏,见来了客人,皆好奇地看向妇女,眼神之中带着不明的恐惧与猜测。“孩子们,这位是姐姐同你们说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来看你们,你们高不高兴啊?”孩子中最大的女孩叫敏妮,机敏可爱,梳着两个小马尾,约有8岁。
“姐姐是公主,是不是住在大宫殿里的公主呢?”敏妮拉着玉素的袖角,眼中闪着星光,明晃晃的。
“是啊。”画菊在来的路上已提过敏妮,她是第个来到这的孩子,她初来的时候,身上满是带鞭伤,残不忍睹,养了许久方才见好。敏妮对自己身世只字不提,只告诉别人她叫敏妮,她娘取的名字。
“那姐姐见过我娘亲吗?”妇女见敏妮一改常态,甚为惊讶,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将她拉到了身旁,谦意地看向玉素。
玉素看到敏妮脸上的激动,以为她是和母亲失散的,和声道。“你娘亲啊,那你
与姐姐说说,她长什么样,姐姐帮你找。“听到玉素说可以帮自己找娘亲,敏妮挣脱了妇女的束敷,双眸中闪为耀着水光。“我娘亲,娘亲她很漂亮,长的可好看了呢。”玉素听着敏妮形同没说的形容,也不脑,蹲下身去,“你娘亲除了长得好看,有没有什么特征呢?”
特征,敏妮顿住了,收起了脸上的激动。“没,没有。我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敏妮说话时有些结巴,声音比之前小了一圈,似有些神志不清。妇女见有异,忙上前去查看,担忧之色跃然脸上。她们也算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感情总是有,何况都是可怜人,惺惺相惜也属
常理。“公主殿下,这,这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敏妮,你没事吧?”
妇女怀中的敏妮恢复了常色,朝她摇了摇头。“敏妮没事。”妇女闻此,疏了二自,道:“公主殿,进屋吧。”
从相见开始,妇女便一直唤她公主殿下,她尚比妇女小好几岁,这么听起来怪怪的。可她总不能叫妇女直唤她吧,就算她想妇女也是不敢的,直唤皇姓可是大重不敬,要治罪的。玉素这个名字,多有不便,过于惹眼,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去做她想做的事,可没皇兄的允许,谈何容易。
“公主殿下在此歇会,我去厨房帮帮姐姐。”妇女走后,画菊便与她讲起了妇女的事。“公主,她就是路上提到的姜氏,她姐姐有些痴傻。前几年她嫁了一户好人家,可好景不长,那户人家嫌弃她姐姐,她却坚持将姐姐留在身边,便被夫家扫地出门了。那户人家着实可恶,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何不见有报?”画菊嘟着嘴为姜氏打抱不平。
她长长叹了一息,这故事听起来是有些普通,这样的普天常见。可她却隐隐觉得,不似画菊说的那般。姜氏看起来得体大方,标准的贤妻良母,只因她姐姐,便将人赶了出来,很正常却又不那么正常。“天命之事,向来说不准,过去如何,将来如何,现在总是好的,你能助别人一时却不能助别人一世,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千念,曾经你在,现在你仍在,未来你是否在?
“公主,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她思虑片刻,“明日吧,还早呢。”姜氏去了好一会,饭算是做好了,孩子们都挤在屋围成桌。简单的粗茶谈饭,白米,白菜,看以乎凡,于屋里的人,却胜以佳肴、山珍
海味。姜氏在她对面做坐下,谦笑道:“都是大家一起种的菜,也不知公主殿下可吃的惯呢。”她并未拘束,饭后告别了姜氏及众人,让画菊偷偷留了些银子,饭可不能白吃。
宫道上,道着珍白的玉器,匍匐在石路上,碎瓷片零落地散在地上,蓝白的碎花裙浸着丝丝红迹。“奴辉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燕婵媛猛磕着头,地上的瓷片仿佛
不痛不痒。
“罪该万死,确实是呢,本宫是不是该夸你很有自知自明啊?”岩茹锦连看她一眼都不屑,宫人们也很有眼力见,鄙视地看向地上的燕婵媛。
燕婵媛惊愕的抬头,目光中充满着强烈的求生欲。“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啊。娘娘,只要您不杀我,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素远远便听到了这段对话,也看到了从未停过磕头的宫女。她犹豫着,要不要绕道,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是公主殿下呀,真巧呢,不知公主可否为本官解解难?”玉素看了眼地上的人,顿了一会,岩茹锦叫住她,不会有什么好事的。“贵好娘娘冰雪聪明,能难住贵妃娘娘的,问我可是找错人了。”
“本宫倒不觉得,公主不妨先听一听,说不谁,公主还能给本宫个惊喜。这宫女不仅挡了本宫的道,还损坏了本宫心爱的玉瓶,公主觉着本宫该如何处置这宫女?”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春华打碎的,我没有!”燕婵媛盯着玉素,仍佛抓到了教命稻草,用上了攒了几年的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冤曲。即便她不说,玉素也猜到了一二,她这一说,算把岩贵妃惹怒了。
“住嘴!本宫允你说话了吗?春华,教教她规矩!”春华下手重狠,没多久,燕婵媛脸上遍布红色掌印,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栽赃陷害吗。
“贵妃娘娘对自己宫中的人也这般不留情面吗?”今日之事,当直是巧得不能在巧的巧合。
“无规矩不成方圆,她犯了错,理因受到惩罚。”燕婵媛的嘴被一方帕子堵住了,呜吗的挣扎着,春华打得手疼,便唤来身旁三四名强壮的侍卫殴打燕婵媛。
“明人不说暗话,别牵连无辜的人。”
岩茹锦大笑,挑眉瞥了眼燕婵媛,看上去惨惨的,不错。“自然,燕婵媛,还不谢过公至殿下,若不是公主殿下为你求情,你纵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玉素这才知道那宫女名叫燕媒媛,是个好名字,人也长得清秀。燕弹媛从众待卫中逃出,连滚带爬不断向她嗑头,她纵是想栏也拦不住。画菊在一旁看得气鼓鼓的,可自知身份,她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
“贵妃娘娘意欲何为?”
“公主未免想的也太多了,本宫不过是想邀公主到贵岩宫一叙而已,明日巳时,公主可勿忘了。”岩茹锦起轿离去后,画菊从袖中掏出了些常见的伤药,在燕婵媛青青紫紫的皮肤上涂下。“公主,她怎么办?我们……”
玉素回头正视画菊,道:“她是贵岩宫的人,我们管不了的,回宫吧。”画菊虽知,仍是不解:“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燕婵媛紧咬牙,忍着痛,听到画菊毫无顾忌的和公主说话却安然无恙,心中羡慕却不敢言。“多谢公主救命之恩,我……”
“不必,算不上救你,画菊,走了。”她有意帮燕婵媛,可她是贵岩宫的人,现下纠缠过多,于燕婵媛而言,绝非好事。画菊将身上的药和银子尽数给了她,方尾随玉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