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环温温柔柔的慢慢拉下掉到头上的衣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妹妹,姐姐前去梳洗了,你们聊。”
蓝知意点了点头,有些埋怨吴不凡。
待李玉环走后,蓝知意道:“吴哥哥,你做什么那么对她?”
吴不凡大步走到蓝知意跟前,啪啪的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下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一点儿也不知江湖险恶!行走江湖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在你势孤弱小时,还是隐了真名为好!”
蓝知意乖乖受教:“谢吴哥哥提醒,意儿知道,我还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紫衣客’,呵呵呵呵,怎么样?”
“嗯,凑合!”吴不凡道:“她是什么人,你打听到了?”
蓝知意点点头。
“她没说实话,本当家只能这么提醒你!”吴不凡肯定道。
他早已知晓那李玉环的真实身份,但有些事,不便多说。
蓝知意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撒谎?”
“大人的事儿,小娘儿们别掺和,这事儿忒复杂!也不关你的事。”吴不凡啧啧两声,“大小姐还是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为好!”
“哦,知道了。”蓝知意此时也有些后悔。
她不该如此轻信与人。
“吴哥哥抓她是早有预谋?”蓝知意怀疑,“现在为何又放了她?”
吴不凡只是背着手弯腰抬手在蓝知意的脸蛋儿上捏了捏,并不回答:“哈哈哈,哈哈哈,好手感!”
“疼!放手!”蓝知意抬手打掉他捏着不松的大手。
好疼啊!
蓝知意噘嘴,揉着被捏红的脸颊。
并未完全长开的蓝知意还有一点儿婴儿肥,性格还很开朗,这正是大人们所比较喜爱的性子。
自古以来,男子娶妻都喜欢娶刚开巧知事的女子。
或温柔贤惠,或明艳动人,娇俏可爱……
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存在恋童癖,而是繁衍后代之事并不容易,女人生孩子就是一个鬼门关,生完孩子,身材容貌不免有所不同,老的极快。
还有那,官府之人对超过婚龄而迟迟未婚的男子女子们会有所惩戒,这对名声并不好。
官府规定,男子十四五岁,女子十一二岁便可成婚,若男子过了二十岁,女子过了十六岁还未成婚,就必须缴纳一定的延婚费用,有的甚至会强迫成婚。
江湖中人多有豁达不拘小节的,如吴不凡这般的倒是少数。
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此时已过三十的吴不凡来说,就有些着急了。
“哈哈哈,小娘子如此,实在深得我心,可惜可惜,本当家这几日有事出寨,不能常来逗弄,实在可惜,啧啧啧。希望我赶回来时,小娘子还在寨中。”吴不凡道。
“登徒子,你怎么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要人家赶紧走,一会儿又让人家多留几天,我就不等你,等我身体好了,本小姐立刻就走!”蓝知意还对吴不凡刚才捏她脸的事耿耿于怀,气道。
“小气鬼,何必如此在意,哈哈哈,本哥哥走了!”吴不凡又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个,蓝知意更气了。
她对着吴不凡的背影吼道:“走走走,赶紧走,我可真不会等你。”
吴不凡啧啧啧的出了门,并未回答。
有了吴不凡此番警戒,蓝知意再面对李玉环时,心里便有所保留,只以绰号示人。
五日后。
寨子门口。
一辆普通的老旧马车前,两个身高相似,同样娇俏的人儿正在道别。
吴不凡并未赶回寨中。
蓝知意有些失望。
“媚姐姐,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咱们后会有期,我们走了,这封信就麻烦姐姐替我转交给大当家吧。”蓝知意对媚娘说道。
这几日多亏有媚娘相帮,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呵呵呵呵,妹妹说的什么话,这大当家的都交代了,媚娘岂敢不从,呵呵呵,下次再见,咱们姐妹再好好的聊聊那男人趣事,呵呵呵呵。”媚娘娇笑连连。
蓝知意却是尴尬不已,媚娘说话实在是令她无法接口。
“呵,呵,呵,那姐姐,我们就告辞了。”蓝知意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实在是不自然。
媚娘拎着一条水红色的丝帕摆摆手,娇笑道:“呵呵,呵呵,走吧走吧,记得下次要来啊,姐姐我可是会想妹妹的。”
蓝知意正上马车的身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赶紧掀帘子进马车,隔绝了外面的物事,这才舒了口气,说道:“知道了姐姐,我会回来的。走吧,表哥!”
声音落下,徐力士便挥动了手里的马鞭。
车轮滚动,遥遥而行。
马车里。
蓝知意和李玉环相对而坐。
李玉环依旧是气质出众,高人一等。
尽管她穿的并不是锦衣华服,而是一件平民褐色襦裙。
少了些楚楚可怜的李玉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蓝知意并不喜欢。
她穿的同样也是褐色襦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活泼灵动。
气质截然相反。
两人对望很久,无话可说。
蓝知意觉得这马车实在沉闷。
她打开窗帘,眼睛投降了窗外。
“玉环姐姐,你看这外面,绿树阴阴,鲜花遍地,还有那风,嗯,都带着清香呢。”蓝知意笑了。
她的笑是明艳的。
李玉环却不屑一顾:“妹妹,那景实在无甚可看,有空,去姐姐家里,姐姐家的精致可比这好看多了。”
“嗯,好呀。”蓝知意并未反驳。
她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就成,别人的想法她倒是控制不了。
“玉环姐姐不怎么爱说话呢?”蓝知意并未看她,胳膊放在窗楞上,下巴枕着胳膊看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
她只记得从鲁城搬到洛城时,出了一次远门,这是她第二次长途跋涉。
那一次,她是孤单的,寂寞的。
觉得无论是鲁城还是洛城,都是一只金丝笼,她被束在里面,无处可逃。
而现在,她是自由的,雀跃的。
外面无论有何种风雨艰险,她觉得,那都将成为她再次被关进金丝笼里时的美好回忆。
她不惧。
她想见见自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不是一辈子被束之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