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风花雪月的故事里,萧没有出来,青萱也没有出来。
空旷的大殿,萧楼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疼,将手护在胸口,猛的到地,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疼?难道那女子所说,皆是事实?我还没有见到萱儿,怎么可以就这样逝去?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死去可以见到萱儿,也好。
只要能够见到萱儿,萱儿能够原谅他,要他怎么样都行。
青萱明显是被吓到了,就算是萧楼用阳寿供着她,也不至于到现在的模样,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年般,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
青萱回想起樱珏的话,“姑娘,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在吸食陛下的阳寿精力?皇宫外可不少恶鬼,比你吸得可猛多了。”
“怎么会,他可是天子,皇宫重地,一直都被神光保护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入了,更何况是那些连实体都没有的鬼魂?”
“陛下每月都会出宫喝酒的事情,姑娘不知吗?皇宫重地自是接近不了,但宫外,谁敢保证呢?那些恶鬼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想想都觉着可怕。”樱珏故意吓着青萱,看着青萱的表情,虽是刹那,但樱珏便可断定,青萱也还没有放下。
她用了五百年都没有放下寂刹,更何况他们只有十年,短短十年,入骨相思,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如此这样下去,他很快便会逝去,不过好像也是遂了姑娘的心意,恭喜姑娘,你的仇,终于报了。”樱珏笑得邪魅,狠狠的刺痛着青萱的心。
想到这里,青萱脸色忽变,看着萧搂的痛意渐渐上涨,脸色变得苍白一片,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掉落,青萱满脸的心疼。
萧楼咳出些血,喷洒在地面上,青萱揪心的疼痛着,转过身去,不愿再去看,心里下了狠心,不能再动容了。
“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灵,明明是爱,为何还要托辞?还要如此?扰得彼此都不得安宁。”慕流年晃了晃酒杯。
“爱情,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情,而深陷于此的人,多半也是奇怪之人。”如萧楼,如青萱,也如她。
青萱把这一切都当做没有见到,只是那颗心早已经平静不得,时间一点点划过,萧楼疼痛的低沉呻吟,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着青萱,时间对于这对苦命鸳鸯而言,少之又少,但对于冷曦敏一行人而言,却多的是。
樱珏不用一兵一卒,便一点一滴的击溃了青萱的内心,这世间,爱情着实沾染不得。
天亮,萧楼抵着疲惫的身体上朝,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沉重的倒在地上,地上又咳出了大量的鲜血,萧楼拿出手帕,擦干,青萱记得,那是当年她亲手为萧楼缝制的,原来他一直都还带着。
青萱还记得,那手帕是绣着一对鸳鸯,还记得她赠他时的场景,仿佛昨日,那般清晰深刻。
慕流年一行人回到客栈,吃茶吃饭休息,反正时间多的是,跟东方翎谈笑风生,各自找事做,他们也不在乎那么一星半点的时间,但对于青萱而言,每一刻都是煎熬。
“鸡腿,红烧排骨……”东方翎将一大堆肉放到冷曦敏面前,冷曦敏的食好,东方翎早已烂记于心。
“谢了!”冷曦敏客气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着,“东方,你家厨子着实不错,这手艺确是无话可说。”
“你欢喜便好。”东方宠溺着笑了,偌大世间,有你之处,便是我灵魂安宁之处。
这一幕恰巧被慕流年看到了,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他自知,这滋味有些难受,他很不喜欢。
“慕公子,一起吃吗?”为避免尴尬,冷曦敏邀请着慕流年,对于她的话,东方翎自是不会反对,慕流年也不怕尴尬,直接添来双碗筷,与冷曦敏一道吃着这些饭菜。
“人多也热闹些。”冷曦敏微笑着,“吃饭比较有味道。”家的味道,她好久没有尝了,虽然那个家,与他们诶呦任何的关系,养父的爱,兄长姐姐们的爱,却也一点也不少。
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想回家,你得天涯不用浪迹了吗你还有很重大的人物要做呢?别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冷曦敏严格要求着自己,甚至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放松,她要对得起手中得这把剑,她这一身血液才行。
“好吃,冷姑娘你也多吃些。”慕流年往冷曦敏得碗里夹了一大堆肉,慕流年的声音也再次让冷曦敏回到现实,冷曦敏夹起一块大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细细品味。
时间迅速流逝,夜晚再次来临,樱珏一行人来到萧楼寝殿上方,冷眼看着世间的无情,今日萧楼咳了好几次血,次次都戳痛着青萱的心,青萱再也看不下去,冲出了寝宫,四处寻找着樱珏一行人,“姑娘,你们在吗?青萱有事相求。”
寝殿上方,樱珏三人冷冷的看着四处奔走的青萱,没有丝毫动作。
“去帮她吗?”慕流年轻挑眉眼,询问着其余两人的意见,少年气势如虹,眉目间,却又那般的冷峻,严肃的让人觉着怕。
“再等一会。”冷曦敏抬头看向夜空,现在对于青萱而言,多一分等待便是多一分煎熬痛苦,而冷曦敏要想要的,就是将这份煎熬痛苦放大到最大,这样的结果才会最合他们心意,人性的弱点一旦被抓住了,那征服他便容易多了。
“都说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情了,看来,真的是。”慕流年打趣道,尤其是冷曦敏,足够狠,冷曦敏立刻给了一记白眼,樱珏碍于身份默不作声,而冷曦敏却不会让慕流年胡作非为下去。
“我要是狠起来,你还在这个世间吗?”冷曦敏口吻极冷,当初若不是她救慕流年,他还在吗?他一路的死皮赖脸,冷曦敏都不想说了。
“就当我没说,我闭嘴行了吧。”慕流年吃瘪,笑话,他慕流年堂堂神族太子,不需要你救我,我可以突出那群狐妖的包围,需要的得瑟吗?这些话,慕流年也就想想,不敢去说,未来的日子还长,不能得罪冷曦敏。
樱珏笑笑不说话,原来堂堂神族太子,也有被人压制的时候啊。
屋顶上,一片欢乐,可地上,一鬼魂四处游走,只为一人,无论如何,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还有他的天下,他的子民,他还有很多,为了她如此,不值得。
“姑娘,姑娘……”青萱喊得声嘶力竭,却不见樱珏等人的来临,心渐渐开始失落,强烈的悲伤涌入心头,一下子摧倒了那单薄的灵体,青萱重重的跪下,“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萧搂,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年华,他还有他的江山,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求求你,救救他,他的欠的债,我来还,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也好,永生永世不能超生也罢,只要你救他,一切我都答应你。”
“哦,只要我救他,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樱珏现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青萱,好像是救世主般。
“是,姑娘,只要你肯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青萱立马上前,抓住樱珏的腿,樱珏蹲下,牵住青萱的手,“姑娘,起来吧。”如此的青萱,也惹来了樱珏的心疼。
“姑娘你愿意帮我吗?”青萱不肯,没有得到樱珏的肯定,她不会起来。
“自是愿的,起来吧。”刚刚还那般孤傲的女子,一瞬间崩塌。
“谢谢姑娘。”青萱本就是灵体,大哭用尽了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没有站起,便又落了下来,樱珏快速接住青萱,待到青萱站稳之后,才开口。
“我可以救他,我的条件就是,一命抵一命。”
“青萱早已经死了,这具灵体你要随时可以拿去,青萱绝无二话。”
“好,我就喜欢像青萱姑娘如此痛快之人!”樱珏微笑,“完事之后,我会给你们时间谈谈,不会就这样让你一走了之的。”
“谢谢姑娘!”青萱跪下,欲磕头道谢,却被樱珏给阻止了,“这些规矩还是免了吧,我不怎么喜欢。”
人生在世,为何如此多规矩,太俗套,可偏偏她也在俗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