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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姜五一的计划,他和隋达文自编自导上演了一出“屁帘儿”撞击“大金鱼”发生意外事故的好戏。
两个人合计,只要不停地敲边鼓,就一定能够把那个小孩“劝走”。就是劝不走,也一定能够耗走他。
但凡那个小孩走了,隋达文就立刻跑回家,去取他爸的那根海钓钓鱼竿。
那根海钓钓鱼竿的威力可不得了,能把鱼钩甩出去相当远的距离。
他们只需要耐心和运气,肯定能勾住湖中心的“大金鱼”。等到把风筝拽上岸的时候啊,“大金鱼”就是属于他们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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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永远赶不上事情突然发生的变化。
姜五一千算万算,也不能想到隋达文会给他们俩玩儿了一个“纵身一跃”。
说实话,姜五一和隋达文完完全全地被这一幕惊呆了,吓傻了。
乃至于很多年以后,隋达文每次回忆起来都会心有余悸。
他说:“阮长寿的那一跳,绝对算得上是惊魂一跳!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我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的人。”
姜五一的回忆却有点混乱,他反复强调,当时的阮长寿是光着屁股跳进什刹海的。
他说:“阮长寿‘光着屁股跳海’的举动,彻底打破了我对同龄人行为能力的理解范畴。如果用‘天人下凡’来形容,我觉得也不为过。说实在的,正是从那一刻起,我从内心深处就已经无比佩服起这个‘比我强’的‘莽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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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阮长寿自己并没有觉得‘纵身一跃’是一种“勇敢精神”的体现。
他只是运用了一项熟练掌握的技能,去完成一件“满足自己物质需求”的普通小事。
然而,为了满足微不足道的需求,他却承担了“本不值得”的风险。
阮长寿是一个游泳高手,他已经学过两年的专业游泳课程。
他的强项是自由泳。
从岸边到湖中心落水的“大金鱼”,目测距离不超过二三百米,算上往返的话,总距离也就四五百米,这点运动量对于阮长寿来说只能算刚刚热身。
姜五一和隋达文,别看打小围着什刹海玩儿,可两个人都是“旱鸭子”。
他们对于水充满了恐惧感和敬畏感,反而因此给阮长寿披上了神话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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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长寿披荆斩浪,像箭一样游回到岸边,爬上河堤。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金灿灿的,仿佛哪吒显圣一般。
阮长寿一只手举起“大金鱼”,高兴地嚷道:“看,我的‘大金鱼’找回来了!”
他的另一只手里抓着“屁帘儿”,递到隋达文的手里,说:“给,这是你们俩的风筝!”
隋达文面红耳赤地接过“屁帘儿”,心里头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姜五一见此情景,立刻主动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衣服,将它们捧着递给阮长寿。
“嘿!哥们儿,你真是好样的。”
“是啊,你小子,真局气!”
“喂,你这个朋友啊,我们哥俩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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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1986年的暑假里的一天,就是在地安门畔的什刹海,就是为了两支风筝的事情,三条平行线终于交汇在一起。
从此以后,隋达文,姜五一,阮长寿,三个人成为了“铁磁”。
他们的命运更是交织在一起,彼此关联,相互影响。
在未来的岁月里,他们攀登过事业的巅峰,也跌落过人生的低谷。
顽强不息的三个发小,最终谱写了一曲励志的青春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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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铁磁”在一起,快乐的事情一件件。
米粮库小学的阮长寿,在他们班担任的职务是自然课代表。
为了收集一套完整的岩石标本送给母校,他请两位哥们儿来帮忙。
大伙利用周末时间,跑到景山公园,到处“学摸”,溜溜一天,终于收集齐了各种岩石标本,包括花岗岩、砂岩、石灰岩、页岩、大理岩、砾岩等等。
隋达文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了两顶破草帽,帮着阮长寿把沉甸甸的标本全部兜回了家。
姜五一带来了放大镜、锤子和标签,“叮叮当当”地把奇形怪状的标本砸成了合适的规格。
阮长寿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举着教科书,按图索骥,挨个贴上标签,统一放到一个大纸盒子里。
三个人同心合作,终于大功告成。
这套岩石标本,最后被学校制成教学用具,专门做教学展览使用,给同学们带来了可触碰的学习体验。
阮长寿得到了班主任和自然老师的表扬,学校还奖励了他一个笔记本和一支自动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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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达文让他爸用汽车内胎做了两个游泳圈。
他和姜五一一人一个,套在腋下,“噗通,噗通”跳进了什刹海。
阮长寿像一条泥鳅一样,在两只黑色的乌龟之间,钻过来钻过去。
他根本没有打算教这两个笨蛋如何游泳,他只是把他们当做戏耍的对象。
自强不息的隋达文和自尊心作祟的姜五一,全凭自学,“在游泳中学会了游泳”。
只不过,他们俩的“蛙泳”属于野路子,头不入水。
这种泳姿虽然影响了游泳速度,但是能边游边欣赏什刹海的风景,也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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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胡同里的孩子们流行玩儿一种游戏,叫“拍洋画”。
姜五一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后来,随着《变形金刚》动画片开始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的电视台播出,曾经风靡的“封神榜”主题的“洋画”,很快就被如火如荼的“变形金刚”主题的“贴画”所代替了。
那个时候去小卖部买变形金刚贴画,小张的要一毛五,大张的要三毛。后来,渐渐地涨价到了小张的要两毛五,大张的要五毛。
有钱家的孩子毕竟是少数,而更多没有钱的孩子,就只能依靠“拍贴画”的“交易方式”,将手里囤积的贴画在彼此之间“流通”。
姜五一秉承祖传手艺,依然稳居“拍贴画”高手排行榜之巅。
阮长寿对此嗤之以鼻。
他不止一次地发表评价,阐明立场。
“你们这是赌博!”
姜五一对此不以为然。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拍贴画‘’根本不是什么赌博,而是一项神圣的体育竞技运动,将来要入选亚运会的。”
“贴画更不是什么‘赌资’,而是从商品世界中分离出来充当其他商品的统一的价值表现材料的特殊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