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花城镇的最后一天,还有一些难以割舍的事,还有需要道别的人。
院子还是如旧,各式的蔬菜整齐的排列在菜地里,棵棵相偎,却不拥挤。似乎是刚刚被撒过水,嫩绿的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篱笆上爬满了藤蔓,把原本有些枯旧的围幔衬得青翠。
四周很安静,只听的见鸟儿无忧无虑的鸣叫声。沿着道慢慢的走进去,阿凝看到了弓着腰在挑菜叶的娇小老人。
“蔡婆婆!”
闻言,蔡婆婆抬头,一见是阿凝,并不保水的脸上推起了笑颜。
“是阿凝啊!”
蔡婆婆边说着边有些吃力的想要直起身子,阿凝赶忙过去扶着她。
“好久不见婆婆了,您过的可还好吗?”
阿凝扶着蔡婆婆到椅子上坐下,随之也在她的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老太婆一个了,还是老样子。倒是你,过的好不好?过去两年了,还很难受吗?”刚刚落座,蔡婆婆就急忙的牵着阿凝的手,一脸的担忧问道。
“婆婆您别担心,我没事。”虽然她的嘴上是这样应着,但是眼中难掩的落寞还是清楚可见。
“阿凝,你老实告诉婆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慕夜非要做到这一步不可?”
蔡婆婆虽然没有和慕夜有过多的接触,但从那不多的了解和社会上的风评来看,慕夜都不是那种只是玩玩的花心公子。
见提起往事,在离开之际阿凝本不想多言,但看婆婆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操心,她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用力的吸了吸气,忍着极度的难言,阿凝终是开了口。
…………
“这么会是这样!薛老爷竟然是……我可怜的阿凝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真是造化弄人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听罢,婆婆的眼中已经盛满泪水。
“婆婆……”
阿凝也早已红了眼眶,见到婆婆伤情,自己也抑制不住的放声痛哭。
这是两年来第一次提起渊源,第一次直面血淋淋的事实。
好一会儿,老少两人都沉浸在悲伤中。
渐渐的恢复情绪后,蔡婆婆问道:“阿凝,那秦家……”
婆婆不忍说出那句“报复”。
红着眼,阿凝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
在秦家休婚的那段时间里,尽管消息被强制压制着,但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花城镇对于这件事还是传的沸沸扬扬。
秦家和薛家都是此地的大户人家,社会的关注度都是比较高的,故,这件事几乎人人都是有耳闻的。
但是,关于秦家为什么休婚的缘由,却并没有统一的答案。
按道理说,秦太太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不可能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放过薛德生。
定会社会公开薛德生的真正身份,从而公开休婚的原因。
但是,这个消息却好像被封锁了。
薛家的变化人们还是有目共睹的——从大户变成没落小卒。
自秦慕夜突然对薛凝进行休婚,薛家的盐业就开始一落千丈。
先是传出薛家诚信不行,盐货兑沙;再到什么缺斤少两,重量永远不够;后又是什么偷梁换柱,变卖假盐……最后还扯到了人身攻击上,说什么只要是和薛德生合作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最重要的一点是,得罪了秦家的人,谁还敢合作?这几百行中,秦家有哪行没有涉及的?就算没有涉及的,难免不会粘上点利益。
总之,薛家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只不过留着一所空宅,单剩下还愿意跟着阿凝的小环这唯一一个丫鬟和宋妈两个下人。
……
和蔡婆婆道了别,阿凝收拾零碎的心情,有些压抑的走在道上。
“婆婆知道你难受,我的好阿凝不应该遭受这种罪过。但天意弄人,发生了没办法逃避。阿凝你一定要好好的,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要一直活在过去,要努力的往前看。
慕夜和你之间的情分只能说还不够深,往后还有很长余生,爱你的那个人,他一定还会出现的。阿凝,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离开之际,蔡婆婆的话还一直萦绕在耳边,阿凝的心绪有些凌乱。
在阿凝正在出神之际,盛齐朝着她的方向神色慌张的跑来。
“阿凝我总算找到你了!”盛齐跑到阿凝面前站定,气喘吁吁道。
盛齐的突然出现,着实让阿凝吓了一跳。
“盛齐哥你怎么来了?”阿凝有些诧异的问。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缓缓了气,盛齐有些揾怒说道,“阿凝,你为什么要跟着颜老去战场边?那边有多么危险你知不知道?随时会丧命的你知不知道?”
“盛齐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凝没有回答他的一连串炮轰,有些吃惊的反问。
她本就打算在今天去找盛齐哥跟他说这件事,并正式的道个别,没想到他竟然提前知道了。
“是小环跟我说的。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然后悄无声息的就此离开?”盛齐很是恼怒。
“小环?”阿凝更加疑惑。
小环什么时候见到盛齐哥了?
“阿凝你回答我的问题!”见她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一副迷茫的样子,盛齐有气无力发。
“不是,我本来就是打算现在去找你说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阿凝如实说着。
盛齐真的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知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有多危险!我不允许你去!”
“盛齐哥,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受伤的。”
“这是你能决定的吗?炮弹又不长眼,你怎么可能保证不受伤?”
盛齐和阿凝一同到了饭馆包房里等待进餐。
一进门,盛齐就一直在苦口婆心的一直劝说着阿凝,让她放弃去战场的决定。
但阿凝心意已决,无论如何她都要去。
“盛齐哥,你不要劝我了,我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