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番利诱和威逼,南匈奴单于终于愿意再次出兵帮助高干一起对抗曹军了。
接下来,就是离间马、韩二人了。
高柔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南匈奴后,悄悄地向着金城郡治而去。昼夜星驰,马不停蹄,终于平安抵达了金城郡。韩遂在征西将军府接见了高柔一行人,众人跪坐于议事堂。
“高大人从并州而来,不知所谓何事?”韩遂吹了一下茶叶,然后喝了一口茶。
“当然是为了韩老将军您而来。”高柔笑道。
“为了老夫而来?”韩遂不明其意。
“千真万确。只是事关重大,可允许晚辈与老将军单独会谈。”
“单独会谈?”韩遂看了一眼旁边人,原来小将阎行跪坐于一旁。
“也罢,彦明啊,你和其他人先下去。”韩遂命令道。
“诺!大人!”
待其他人都走后,高柔靠近韩遂,就地跪坐。
“韩老将军,初平三年(192年)时,朝廷封您为镇西将军,封马寿成将军为征西将军。兴平元年(194年)时,朝廷封您为安羌将军,封马将军为安狄将军。建安七年(202年),朝廷又封您为征西将军,封马将军为征南将军。”
“高大人,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不说也罢,高大人此次前来,应该不会是跟老夫说这些吧。”韩遂60多岁了,头发、胡须都白了,还依然跟曹操一样,老骥伏枥,驰骋疆场。
“当然不是,老将军。刚才晚辈所言,只是想说明两点,其一呢,马将军十三年前就是征西将军,敢情您老这十几年时间,官职就跟十几年前的马将军一样,晚辈替您不值啊。”高柔叹着气道。
“老夫也觉得不值啊,但是又能奈何?”韩遂摇着头道。
“老将军不要灰心。晚辈想说的第二点呢,这曹司空只是想利用两位将军的兵力为自己所用,却又不给韩老您任何承诺。众人皆知,一山不容二虎,这关中之地本该由您来掌管。但那曹操却时常让您与马将军两虎相争,他好作壁上观,居心叵测,大人不可不防啊!”高柔跪坐着席子上,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司空大人拥兵十余万,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等乃是地方诸侯,实力不济,又地处偏远,为之奈何?”韩遂叹气道。
“老将军不必叹气,如今我家兄长起兵,号召天下诛曹操、清君侧,今日之曹操,犹如昔日之董卓,如果韩老愿意一起举起勤王反曹之大旗,那他日天子陛下亲政,我等就是匡扶天下的功臣,老将军必然是封疆大吏,雍州牧、凉州牧不在话下。”高柔小迷妹地望着韩遂道。
“高大人,建安七年时,令兄就与郭援、南匈奴攻打河东郡,司空令老夫与马腾合力反击,令兄兵败,如今又如何能打赢那曹操呢?”韩遂冷笑了一下,自然是不相信高干能击败曹操。
“韩老将军,三年前的那次败战是袁尚败给了韩老,不是我家兄长败给了曹操。您老何必将自己的功劳算到那曹操头上,又何必将袁三公子的败绩算到我家兄长头上?”高柔笑了,接着道:“此次壶关口一战,我兄大败曹军,俘获乐进、李典二将,又将他们放了,尽显仁义。此举就是那曹操也做不到啊。”
“是啊,并州大人此举还是让老夫心生佩服啊,哈哈。”韩遂笑道。
“此次起兵,那曹操必然还会下令让韩老与马将军再次出兵河东,这次只要韩老不出兵,就算大功一件。”
“高大人,老夫与马腾都有一个儿子在曹营为人质,如何才能不出兵?”韩遂反问道。
“韩老与马将军有宿怨,只要以此为借口出兵拖住马将军,那曹操断不能以此认定韩老有反叛之意。”高柔笑道。
“若是我拖住了马腾,不知并州大人将欲何为?”韩遂眼珠一转,觉得高柔之策颇有道理,但是必须知道那高干的下一步计划,权衡利弊,才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我家兄长,当然是从弘农直下南阳,与荆州牧刘表联合,然后再合力攻克许都、洛阳,救天子陛下于危难,至于然后嘛?”高柔笑而不语。
“然后又会怎样?”韩遂笑了,看着高柔,想着这小子又在吊自己胃口呢。
“然后那就得看韩老您的意思啦。”高柔将皮球又踢给了韩遂,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看老夫?”韩遂感觉有点诧异,怎么会看我呢?我一西凉军阀,兵少将寡,没有多少话语权啊。
“是的,天子陛下亲政之后,不是定都于东都洛阳,就是还于旧都长安。若是老将军决心反曹,救万民于水火,则我家兄长自然会与刘荆州商议让天子定都长安,远离那曹操,这样老将军就是天子的肱股之臣,出将入相,如果老将军不愿意的话,那天子就只好定都洛阳了,继续以身试险,与那曹贼对峙。”高柔说到这里,只见那韩遂脸上浮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天子若定都长安,老夫则必鞍前马后、肝脑涂地,誓死保卫陛下的安危。”韩遂吞了一下口水,这下子算是看明白了,那献帝陛下被董卓从洛阳挟持到长安,后又被曹操弄到许都,这一切不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只是自己没有董卓和曹操那样的野心和实力,但是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那时候自己也一定比现在的征西将军位高权重得多啊。
“既然韩老如此表态,那他日事成之时,老将军居功至伟,犹如安汉之周勃也!晚辈在这里先提前向您祝贺一下,以后老将军与家兄、刘荆州等人就都是勤王、兴汉的功臣,犹如光武中兴之云台二十八将也。”
“云台二十八将?若老夫能像云台阁将相那样名垂青史,此生无憾矣!”韩遂说着,两眼开始泛红。
“只要老将军能如约而行,则反曹兴汉大计必成。”高柔看着韩遂,慢慢地说道。
“人无信不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既然已经承诺出兵拖住马腾,断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