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郡菅县,县衙。
高柔正在县衙批阅文书。历史上的高柔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官员,为人正直,又懂得“柔道”,为官之事经常以柔克刚,采取怀柔政策,真是人如其名。最初刚担任菅县县长的时候,菅县原来的一些奸诈小吏们纷纷辞职,怕高柔惩戒他们。但是高柔到任后,又他们都找回来了,因为高柔甚至那是封建制度的错,在那样的官场环境中,谁不徇私枉法是不可能的,所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些都是环境造成的啊,只要自己能在一县之内打造良好的为官环境,那么这些奸诈小吏们就会成为好官吏的。
有着这样勤政的好官,现在的菅县被治理得有条有理,狱中也没有滞留未判的犯人。
这一天,高柔批阅文书继续批阅到夜里,抱着文书在几案旁边睡着了。
这时候,县衙门口来了四辆马车,车上跳下几个士兵样的壮汉,走到大门前,用力地敲门。
许久,一位小吏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何事要找大人?”
“我们是县大人从兄并州刺史高大人的手下,刺史大人要请县大人跟我们回去,有要事相商。”
“我家大人都睡着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事情紧迫,不容拖延,对不起了。”几个壮汉冲了进去,那小吏试图阻拦,结果直接被几拳撂倒。
找到了熟睡中的高柔后,几个人弄醒了他,“禀大人,我们是并州刺史高大人的手下,高大人派我们来,是要接您回去,有要事相商。”
“我从兄何事怎么紧急?”高柔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事关重大,大人还是先上车再说吧。”
“这县里还有好多政务要处理呢,怎么能说走就走?”
“大人现在不走,恐怕就没机会再处理任何政务了。”
“我从兄莫不是起兵了?”高柔揣测着问道。
“赶紧上车,现在走还来得及。”
“司空大人连袁绍都能灭掉,我从兄起兵,岂不是螳臂当车吗?”
“我等只是奉命来接大人去太原,希望大人不要浪费时间了。”一名领头的壮汉有点焦急地说道。
“唉,事到如今,只能逃之夭夭了。那我娘和妻儿呢?”
“我们这次有四辆马车,应该可以带上大人的家眷,还有值钱的物品。”
“也罢,也罢。”高柔起身,整理了衣裳。
高柔一家人就这样坐上马车,连夜离开济南郡,在穿过冀州的时候,就听到了高干攻克上党郡的消息,接着又是在壶关口打败乐进、李典的消息。这乱世,关于战争的消息传播真的是非常快。
等到高柔抵达壶关口的时候,高干早就放走了乐进、李典二将回曹营了。
四辆马车载着高柔一家人到了壶关口的高军大营,被安顿好。那些奉命前去护卫高柔的士兵们都被加封一级军功爵。
第二天,中军帐内,高干招见高柔,接风洗尘。
二人跪坐,对饮了一杯酒。
“堂弟,你在济南郡那边怎么样?”
“堂兄,济南那边好久没有战事,一切都还稳定。”
“我这次起兵抗曹是为了天下太平,复兴汉室。”高干想着在这个时代的历史局限下,思维水平最高也就是诸葛亮的境界了。
高干自己不想争霸称帝,他是历史系博士,深知我国古代的顽疾就是“帝制”,就王朝体制下,最好的就是君主立宪制,至于古希腊的奴隶制共和国或中世纪意大利的封建制共和国在中国古代没有这样的土壤。帝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动荡,后汉三国这一百年,中国人口从6000万一下子跌落到1600万,最少的时候,不到1000万。而之前的春秋战国,虽然一直战乱,但乱中有序,农业经济一直在发展,人口数在不断地增长,到战国中期,各国人口总和在3000万上下,只是到了秦末农民起义后,西汉初时人口才跌落到1000多万。
由此可见,介于帝制和君主立宪制之间的就是分封制,这是符合我国古代国情的。但是要细分,西周时有800诸侯,一个诸侯也就几座城池而已。而西汉初年的分封诸侯太少,导致一个诸侯国跨数郡,这就给中央政权带来了压力,今天下有140多郡,如果是一国一郡,或一国数县、一国一县、一国数城的话,那么情况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当然,不知道那些穿越者是如何考虑的,现在能改变历史的,主要就看自己和其他的穿越者了。
高干心中这样想着,对于高柔说的话没有听进去,高柔见兄长没有回话,就继续说道:诛曹操、清君侧,确实能够收获一些拥汉的士人之心。但如今曹操势大,汉室宗亲也就刘表、刘备和刘璋等人,这些人要么割据一方,要么势单力薄,都无意复兴汉室。
“那曹操素有篡汉之心,之所以还没有代汉而立,是因为有我们这些诸侯在,如果以后我们这些诸侯都灭亡了,他曹家就会改朝换代,城头变幻大王旗,而百姓缺一直生活着水深火热之中。”高干说到这里不仅流起泪来。他自己前世一直都是普通老百姓,以为读书能改变命运,但是却一直被人压榨。学了历史,发现这无休止的改朝换代,没有给中华民族带来多少文明进步。
“堂兄,如此悲天悯人,真是我并州百姓之福啊。既然我们已经举起反曹大旗,那么兄有何计划?”
“为兄已经联络了河东、河内和弘农3郡,联合起兵。此外,我还联络辽东公孙家和荆州刘表,一起合力反曹。”
“公孙、刘表这些人都是远水,不解近渴。三年前,袁三公子派堂兄联合南匈奴攻打河东郡,曹操派张既联合马腾、韩遂击败我军,斩杀郭援,战后又拜马腾为征南将军、韩遂为征西将军,允许他们开府辟召掾属。这一次曹操必然会再次联合马、韩二将再攻河东、弘农,兄长不可不防。”
高柔这么一说,高干想起历史上确实如此,看来下一步应该东守、南攻,稳定河东、弘农郡,然后直下南阳郡,就可以南联刘表,东反曹操,隔断关中、西凉与曹操的联系。
“堂弟所言不错,上回我们联合南匈奴不敌马、韩二将,如今若再与他们发生交战,又将如何才能取胜?”
“弟有二策,一是再次外联南匈奴,二是离间马、韩二将。”高柔思索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