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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南门的城楼上,南阳郡太守东里衮在功曹应余、宗子卿,和守将侯音、卫开等人的陪同下,眺望着刘备军的士兵驾着一辆两匹马拉的敞篷式四轮马车来到城下,在城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这东里太守复姓东里,是春秋末郑国大夫公孙子产之后,公孙子产号称春秋第一贤相,孔子也曾向他求教,《孟子》上记载了他的一个“得其所哉”的故事。这子产的后人中,有居住在郑国国都新郑城的东阕一带的,遂以居邑名称为姓氏,称东里氏,后多省文简化为单姓东氏。东阕就是内城东门和城郭一带地区,其中,外郭与内城东门之间称“东郭”,内城东门以内称“东里”。
刘封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和三个士兵吃力地将车上的大木箱搬了下来,那是装着100枚霹雳炮的大木箱。几个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片刻后,刘封打开了大木箱,从里面挑出一根粗大的引线,这根引线是今天早上吩咐士兵们赶制出来的,由100股细长的引线汇集而成,末端非常粗大,犹如碗口那么粗,然后另一头分成100个小引线,连着每一枚霹雳炮。
“马夫,赶紧掉头。”刘封对着马车夫下令道。
“诺!”
马夫于是立刻摆弄着缰绳,两匹马很快就掉好了头,朝着关羽军大营方向。
“你们三人赶紧上车!”接着刘封又对着三个搬运霹雳炮的士兵说道。
“诺!”
三个士兵等马车在不远处停下来,再跑过去,上了马车。
刘封双腿此时正在发抖,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炸药,比上辈子过年时燃放的鞭炮总量都多。刘封深呼吸了几下,尽力让心情平静下来,接着他摸了一下左胸,感觉自己的心跳此时还是过快。于是继续深呼吸了几下,这次是慢慢地深度吸气,又慢慢地深度呼气,类似于练习气功的呼吸节奏。
马车夫和士兵们都在车上望着他,这些人不知道刘封到底在干什么,以为点燃这么多霹雳炮,这些都是必要的准备工作。
刘封慢慢地从腰间取出三个火折子,然后慢慢地放在嘴边,用力地吹了几下,三个火折子先后都冒出火来,攥在手中,宛如一个小型的火把。刘封拿着小火把的右手开始本能地在颤抖,不听使唤,于是他用左手抓住右手,尽力控制右手手臂的抖动幅度,就这样哆哆嗦嗦地点燃了粗大的引线,然后立即转身,拔腿就跑,使出吃奶的劲,终于跑上了马车,还没坐上位置,就大声地冲着马车夫叫道“快,快,驾车!”。
马车夫见识过了昨天霹雳炮的威力,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用力地抖动着缰绳,拍打着马背,两匹马儿受惊,用力地奔跑。
东里衮望着城下的刘封等人所做之事,不明就里,一头雾水,毕竟他没见过火药的威力,虽然听说过霹雳炮,但他不知道那个木箱中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马车跑到几百米远的地方时,大木箱子终于爆炸了,巨大的火光突然一闪而过,迅速被激起的烟尘遮盖住了,冲击波形成的高速气浪,将大木箱旁边的碎石吹得老远,等烟尘变成了蘑菇云的时候,城门楼上才感受到巨大的震动,犹如地震一般,最后才听见巨大的响声。
东里衮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一般他看见闪电打雷,是先看到闪电,然后听到雷声。那是光速比声音传播更快,并不是眼睛在前面,耳朵在后面所导致的。但是眼前的这一堆霹雳炮爆炸是引发了三个感觉系统,双目的视觉,双腿的触觉,和双耳的听觉。双腿的触觉感受到的震动也是声音,只不过是声音在固体地表中传播而已,其速度要比在空气中传播得更快。
东里衮等人都不知道这些,巨大的震动,将他们都震倒了,几个人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城墙的地面上。
过了好一会儿,在胆战心惊地感觉到没有第二次爆炸时,几个人才都站起来了。
“这,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霹雳,霹雳炮吗?”东里衮哆哆嗦嗦地问道。
“或许是吧,大人。”应余回应道。
“难怪李典、乐进和夏侯将军会被俘,如此神威,就是石头都变会成齑粉了,更何况血肉之躯?”侯音喃喃自语道。
“敌军,会不会,用霹雳炮轰击宛城?”东里衮问着身边的属官。
“大人,应该不会,敌军刚才是用霹雳炮在威慑我军,看来是希望我军开城投降。”宛城守将侯音看着东里太守道。
“开城投降?”东里衮重复着侯音的话。
“大人,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应余厉声说道。这应余倒是不怕死,可其他人都不想做曹贼的炮灰。
“大人,敌军并未围住四面城门,我们可以从北门出逃。”宗子卿劝说道。
这时候城楼屋顶上的几片瓦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东里衮的头上。
“啊呀!”
东里衮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头上有帽子挡着,虽然没有砸坏脑袋,不过砸掉了东里太守心中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应余和宗子卿连忙将太守搀扶起来,拍打东里衮衣服上的灰尘,这马屁拍得相当不错。
“那烟尘好像蘑菇。”城门守将卫开望着继续翻滚着、冉冉升起的蘑菇云道。
“敌军应该会派人送来劝降书的。”东里衮目无表情地看着蘑菇云道。那蘑菇云渐渐地升高,超过了城门楼的高度,东里太守和随从们都开始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那坑好像跟护城河一样深。”守将侯音注意到霹雳炮造成的其他变化。霹雳炮爆炸不仅形成了蘑菇云,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弹坑,宛如小型的月球环形山。
四轮马车中的刘封和手下士兵在一里地外看着蘑菇云,爆炸产生的巨大震动通过地面传导至车身,车身摇晃了几下后,接着马儿受惊了,嘶叫着,然后开始落跑,马车夫用力地拉住缰绳,力图让马儿稳定下来,嘴中不停地叫着“吁……”刘封和士兵这时候匆忙用手抓住车身保持稳定,过了好一会儿,马儿的情绪才平息了。
“Wow”“哎呀,我的娘唉”,刘封和仨士兵叹息道:“还好有惊无险啊”。
“哗啦啦”,林中鸟儿的惊飞声持续了一阵子才停下来。
“应该产生效果了,等一下就看关大哥的表演了。”刘封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