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县,县衙,议事厅。
“报!将军,高干军正向我湖县挺进!”一名探马汇报。
“再去密切跟踪。”夏侯惇道。
“诺!”探马士兵转身离开。
“我军刚刚进入湖县,这么快,那高干就追过来了!”夏侯惇又怒又无奈地叹息道。
“元让,现在已经是11月,河水开始结冰了。”杜畿看着夏侯惇道。
“不错。”夏侯惇点头道,“卫固、范先他们倒不足为虑,只是南匈奴骑兵如果踏冰南渡河水,我们就麻烦了。”
“只要我们能坚守到援军抵达此处,就不怕南匈奴了。”杜畿微笑道。
“此番高干军有砲兵2000人,弩手军3000人,骑兵8000人,那砲兵使用霹雳炮攻城,我军能坚守多长时间?”夏侯惇看着杜畿道。
“敌军攻城的部队只有那砲兵,砲兵是要使用霹雳炮来攻城的,上次,张白骑他们的霹雳炮就打了一阵,然后就没有了,看来这霹雳炮,跟弓箭、弩箭一样,消耗量大,依赖后勤。高干军远离并州,来到河水之南,补给线漫长,此次如果霹雳炮都消耗在湖县攻城之役中,则短时间内,难以再次补给,等他们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军杀出,消灭敌军砲兵。”杜畿摸着胡须道。
“等敌军的霹雳炮若消耗殆尽,估计这湖县城墙早被炸塌了。”夏侯惇苦笑着摇头道。
“只要我们在东面城墙之外,再筑三五道城墙,敌军要想用霹雳炮炸塌两道城墙,自然会不够用。”杜畿笑道。
“敌军数日内就要兵临城下,如何修筑城墙?”夏侯惇问道。
“这里是函谷,现在天气寒冷了,我们可以用土沙筑城墙,然后灌进水,水结成冰,坚硬得像铁石一样。城池一夜便可建成。而且就算敌军炸毁我军主城墙,一样可以在夜间填补上土沙,然后浇水,第二天城墙就跟镔铁一样。”杜畿笑道。
“伯侯高见!你的谋略,比我这个经常带兵的人还要深远啊!”夏侯惇听完,笑着感叹道。
夏侯惇采取了杜畿的建议,立即派兵过在城墙外用土沙建城,然后泼水,夜里结冰,第二天,三丈高的城墙就坚硬如铁了,接着继续建造第二道外城墙、泼水……等到高干军抵达城下的时候,外城墙已经有5道了,三天,五道外城墙。
高干军在湖县城门东侧安营扎寨。
高干、高柔骑在马上,看着这临时修建起了的外城墙,皱起了眉头。
高干看着这城墙道:如果用霹雳炮轰击这冰墙城门,大概需要100枚,一道城墙100枚,五道就是500枚,还有里面的主城墙,估计也要四五百枚,一共大约消耗1000枚。
“但是我军还要攻击卢氏县,南下南阳郡,霹雳炮的补给还没有运到弘农郡来,火药的消耗量太大,对我军南下不利。”高柔摇头道。
高干扭着头,看着函谷南侧的稠桑塬,只见塬上树林密布,望不到边,史书上称作桃林。
这塬就是黄土高原一带特有的一种地貌特征,就是由河流冲刷而形成的高地,呈台状,四边陡,顶上平,函谷就是由河流冲刷而成,最窄处宽5米,如同羊肠小道。
“找个本地的百姓,问问他们,看看是否可以从桃林穿过去,在湖县的西门,攻打主城墙。”高干道。
高柔也看着塬上的树林,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兄长此策妙,可以一试。
当夜,一个探马找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是打猎的,之前深受弘农郡贪官污吏的迫害,非常乐意当向导。
“好!砲兵1000人,每人各带上3日口粮,1枚霹雳炮,跟随猎户,在塬上靠近湖县西城处驻扎,伐木制作简易单梢砲,轰击城中衙署、兵营,然后去林中木柴,制作火球,抛入城中,火烧敌军。”高干下令道。
“诺!”一位砲兵仟长答道。
“文惠,你带3000弩手军,每人携带200支弩箭,五日口粮,在湖县西门之外,安营扎寨,如果敌军从西门外出逃,就以弩阵射杀。”高干看着高柔道。
所谓弩阵并不简单地让弩手排成三排进行射击,实际作战中,会有不少变化。宋代《武经总要》记载的弩阵是明确用图画和图形表现了“三段击”战术,弩手分为三排,其中第1排为发弩人、第2排为进弩人、第3排为张弩人;第一排发弩完毕,退后到第三排张弩;第二排此时上前到第一排,瞄准然后发弩;第三排此时进到第二排,给弩上箭,然后等待;然后再从变成第一排发弩开始,循环,轮流发弩人、轮流进弩人、轮流上弩人之间轮流变化。
另一种三段击则是将三排士兵分为发弩人、进弩人、张弩人,然后再将每一列的三人编成一组,其中位于第三排的最后一人专门负责给弩张弦,第二排的一人专门负责将张好的弩上箭、并传递给第一排,第一排的一人则由射艺较高的弩手专司射击,三人的位置保持不变,只是三张弩在轮流变化。这样的组合,士兵的职能分工太细,第三排的士兵体力消耗最大,第一排的士兵对射艺要求较高,中间的士兵压力最小,甚至可由其他士兵或民夫代替。
三段击这样的弩手阵型就是弥补蹶张弩射速慢的缺点,充分发挥精度高、且动能强大优点来射杀敌军。
射速就是射击的频率,弩最常见的是蹶张弩,就是用脚踩弩臂,双手上弦,这一套动作耗时较长。弓手最快5~6秒射出一支箭,据说英国长弓手有记录,能以每分钟六发的速度连续射箭二十分钟。弓箭的射击步骤,大致如下:
1.从箭箙中抽箭;
2.拉弦,瞄准(如果是50度仰角抛射,甚至不需要瞄准。理论上抛射45度最远,但是实际是50度多一点,这涉及到空气阻力等因素);
3.松弦,射箭;
臂张弩(骑兵用,跟拉弓上弦一样,不是蹶张)的射速大约是10秒/发,因为瞄准是需要时间。
1.拉弦;
2.从箭箙中抽箭,然后将箭放入箭槽;
3.瞄准;
4.扣扳机,射箭;
蹶张弩劲道更大,需要双手同时拉弦,上弦的时间更长,15~20秒,而且蹶张弩的射击过程可分为以下步骤:
1.将蹶张弩立于地上,弯腰,用脚踩住脚环;
2.双手用力上弦;
3.将脚从脚环中,然后抬起蹶张弩;
4.从箭箙中抽箭,然后将箭放入箭槽;
5.瞄准;
6.扣扳机,射箭;
蹶张弩的射速并不是最慢的,宋代是我国冷兵器最后的辉煌,曾经出现过神臂弓(弩弓太长,射击时是垂直于地面的,弩弓长度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和加强版的神劲弓,神臂弓射速慢,神劲弓的射速就更慢了,是神臂弓的三分之一。这么慢的主要原因就是上弦慢,弩的拉力越大,上弦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