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穆渊龙袍加身,头戴金冠,脚穿墨色祥龙长靴,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端坐在龙椅上。只见那龙椅两侧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祥云金龙,一展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穆渊已年过半百,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温和慈祥之态。
“太子,南浔赈灾之事办得不错,深得朕心。朕理当上你些什么,太子可有所求?”穆渊一脸赞赏的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此行感触颇多。南浔水灾,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儿臣此次前去,与当地官府一起开设粥铺,并为百姓分发衣物。只是这水灾虽解,但百姓房屋多数被毁,如今百姓仍居无定所,儿臣又岂敢领赏。”穆慎一脸惭愧,双手作揖。
“那太子可是有何良策?”穆渊问道。
“儿臣想,如今我天漓虽国泰民安,但此前祺王北上剿狄,已所费不资,若再拨款国库定会入不敷出。所以儿臣想,儿臣作为天漓国太子理应为父皇解忧。”他抬起头,趾高气昂的说道:“儿臣愿捐献一年的俸禄,为南浔百姓添置房屋。”
说罢,只见朝堂一片喧哗,皆是阿谀奉承之声。
更有大臣附和道:“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此行,凡事皆亲力亲为。臣还听闻,太子殿下不辞暑热亲自为难民施粥,深得民心。”
“是啊!是啊!我天漓有太子殿下,实乃我天漓之幸,百姓之福啊!”只见这老臣跪倒在地,向穆渊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穆渊面不改色,看着朝堂众臣。并未有让这老臣起身的意思。此时,朝堂之上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穆渊城府之深深不可测。穆慎虽出生即被封为太子,但穆渊并未因穆慎太子之位而有所偏爱,对三位皇子更是一视同仁。所以穆慎虽位列东宫,却也不能高枕无忧。
穆渊的目光突然转向一身穿华丽深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道:“祺王北上交狄,虽大胜归来,却还未封赏,你可有所求?”
祺王温柔一笑,双手作揖,俯身说道:“儿臣不如太子殿下贤德,儿臣虽已是富贵王爷,却也有所求。儿臣想求京都城外百亩良田。”
“哈哈,多闻二弟喜行江湖之事,难不成这种田之事二弟也感兴趣?”穆慎一脸嘲笑道。
穆渊派穆容北上剿狄,已让穆慎不悦。他更未曾想到这祺王平日里文文弱弱,竟然大胜归来,一战成名。如今已有不少大臣支持穆容,他虽未曾有所动静,却也是不得不防啊。
穆渊看了穆慎一眼,并未做声。而穆慎见自己说话失了分寸,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祺王也知道近来京都多有难民?太子还不知此事吧?”
穆慎一惊,一脸羞愧的俯身回道:“儿臣近来心系南浔赈灾之事,未曾关注到这京都难民。还是二弟心思缜密。”
“这京都虽大,难民多了难免会有纷争。儿臣听闻,近日京都盗窃,抢劫之事多有兴起。大多都是难民所为。若不彻底解决日后必成大患。儿臣想,这难民行恶,多半也是因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若能在京都城外种地安家,想来也就不会再来京都行恶了。”
“祺王所想,深得郑心。赐良田百亩,另赐千金为难民安家之用。”
“谢父皇。”祺王叩谢道。
“陛下圣明”大臣也都俯身跪拜。
“众爱卿平生”,穆渊见那老臣还跪拜在地,便说道:“李爱卿也平身吧。”
“谢陛下”老臣缓缓起身。
“雍王近来脸色不佳,是否是身体有何不适?”穆渊突然朝穆恒问道。
“谢父皇关心,儿臣只是因这天气闷热,未曾休息好。”
穆渊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督察院副使姜武年事已高,郑已赏他告老还乡。你便兼任副使,协上官峙一同管理督察院吧。”
“儿臣遵旨”
“臣谨遵圣旨”穆恒和上官峙叩拜接旨。
穆渊见穆慎似有不快,便又说道:“太子虽是东宫,却也是兄长,闲日里也应多关心关心你的二位弟弟啊。”
穆慎一脸茫然,回道:“是儿臣疏忽了。”
穆渊示意了一下站在边上的近身太监,宣布退朝。便起身离开了。只见朝堂众臣纷纷跪拜,便也陆续走出了大殿。
穆慎与上官峙一同回到了太子府中。
“舅父如何看待今日之事?你我南浔一行,辛苦不说,为了买通南浔官僚更是花费颇多。你我费心筹谋,一点好处没捞着,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说罢他气愤地将银樽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上官峙却是一脸冷静,轻声说道:“太子无需生气,陛下心思岂非常人能想。您是陛下嫡子,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而且朝中拥护者众多,您大可安心。”
“舅父让我如何安心?这祺王平日里不言不语,今日到是在父皇面前占尽威风。还有那雍王,不声不响地得了个督察院副使的官衔。”
“汐妃出生卑贱不得宠,祺王也成不了气候。雍王虽为贵妃养子,生母却是不祥之人。只有您出生高贵,皇上对皇后也是宠爱有加。若说这继承大统之人,必定非您莫属啊。”
听完上官峙一席话,穆慎的心渐渐安了下来。穆慎虽贵为太子,却未得皇上偏爱,而他自己的父皇也是杀了前朝太子才坐上皇帝宝座。穆慎虽贵为太子,却也时常感到害怕,怕自己终有一日也如那前太子般惨死。穆慎喝了盏茶,醒了形神,又问道;
“雍王任副使,会不会察觉我们在户部动的手脚?”
上官峙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无妨,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副使而已。而且我在户部的账本共有两本,假的放在户部,真的却在我府内。他即使想查也无从下手啊。”上官峙喝了盏茶,又说道:“今日陛下突然问及雍王身体,你是东宫,应当去他府内拜访一下。”
穆慎不悦:“孤位列东宫,他只是一届臣子,岂有我去拜访他的道理?”
上官峙起身说道;“我朝太子,应当贤德。”
穆慎虽有不快,却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