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一早就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莲花缠枝夹袄和一条粉色的棉布百褶裙,匆匆地往太极书院赶去。
赵复还是昨日的素色长衫,站立在太极书院的门口。
“汉江先生,早。”花溪跟赵复招呼。
赵复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
“哒哒哒。”一阵马儿奔跑的声音,姚枢一早就派了马车来太极书院接赵复。
“汉江先生,姚大人让小可来接你。”马车夫跳下了车,要复汉江先生上马车。
“不必了,我走着去就好。”赵复一拂袖子,拒绝了。
“这……您不上车我这样回去也不好交代呀!汉江先生您还是上车吧!”那马车夫涨红了脸。
赵复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不搭理那车夫了。
“你就驾着车跟在我们后头吧。”花溪看那车夫大老远跑来,不好交差就回了一句。
“诺。”那车夫又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缓缓跟在了赵复和花溪的后头。
三人一路慢悠悠地从东城区一路到了南城区。
赵复将请柬拿给守门的侍卫,侍卫一敬礼,放赵复和花溪进了皇城。他们从棂星门进去,一路往西走了一段,再沿着太液池边朝北走,只要穿过一座桥再往西,就能见着兴圣宫。
赵复走到桥上时,突然停了下来。
“云溪,你觉得这元朝的皇城如何?”赵复问跟在一旁的花溪。
花溪正忙着记元朝的皇城布局,被赵复这么一问,吓了一大跳,差点迎面撞上赵复。
“回先生,这元朝的皇城依水而建设,以水为中心,全城以水养之,风水极佳,只是非大富大贵之人是无法承受的。”
赵复听了花溪的回答,抬头望向太液池。碧蓝的天空倒映在池中,广阔的太液池湖面上有许多的白色水鸟,那些水鸟在池子上方自由地飞翔,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鸣叫,好不快活。
“说得不错,那你认为宋朝的凤凰山行宫如何?”
花溪听到宋朝,听到凤凰山行宫,当下是一愣。
“凤凰山行宫自是占据了优势,只是凤凰抵不过真龙,云溪不敢妄加揣测,答案自在先生心中。”
花溪不敢乱说,怕说多了露出马脚来。
“好,回答得好。”
赵复听了花溪的回答竟然十分满意。
“这宴会午时才在兴圣宫里正式开始,我带你四处转一转如何?正好,我也活动一下这把老骨头。”
花溪听赵复这么一说,正中下怀。
“好,多谢先生!”
两人从兴圣宫旁的太液池出发,沿着太液池边,缓缓踱步。花溪一路在脑海中记着各种建筑与方位。
两人经过御苑、厚载门,又绕回了回去。路过太子府时,太子真金正好从两人身边经过。
真金一眼就瞧见了穿着长布衫的赵复。
“老师,许久不见。”真金叫住了往前走的赵复。
花溪努力地低着头,怕被真金发现。赵复转过身来,花溪尽量藏到赵复的身后。
“参见太子。”赵复朝着太子作了一个长揖。
“参见太子。”花溪双膝跪地,面朝地下。
“都免礼。”真金看到赵复时心情很好。
“老师,真是太久不见你了。”真金上去扶赵复的双手,“我还记得老师您的教诲,学生真是不敢忘记,有先生的教诲才有我的今日。”
“不敢当,太子敏儿好学,全是太子自己的努力而得。”
“老师,兴圣宫里头的歌舞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看吧,请!”真金伸出右手,示意赵复先走。
赵复也不客气就径直往前走了,花溪跟在赵复的后头。
真金看到了花溪的侧颜和那双秋水瞳,还没等花溪反应过来,真金就一把抓住了花溪的右臂,恰好就抓在花溪尚未愈合好的伤口上。
花溪疼地心猛蹿,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脸上带笑。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花溪捏嗓子说道。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宫中?”真金又用另一只手抬起花溪的下巴,盯着花溪的秋水瞳看。
“我只是汉江大人身边的侍女罢了,这宫里这么大,太子不认识婢子再正常不过了。”花溪的右臂被捏得越来越紧。
赵复转过身来,看到太子对一个女子这样,惊讶不已。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阿铭走过去,拿开了真金紧握在花溪右臂上的手,“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二哥要是看得中,我府里还有好多美姬,二哥你来挑便是了。”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真金的目光还是不离开花溪。
“太子,这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女而已,因为她会点茶就带在了身边。”赵复也上前去跟真金解释。
“原来是老师身边的侍女,我就不夺人所爱了。”真金嘴角扬起来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老师请!”
花溪一路低着头走着,不让人看到她的脸,好险!阿铭悄悄地走到花溪的身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阿铭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以免引人怀疑。
花溪看着阿铭的背影,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这么护着她,随即花溪又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幻觉。
兴圣宫里的歌舞早已经开始了,花溪靠着赵复的身边坐下,姚枢因为赵复的要求,就也为花溪设了个座位。花溪瞧着兴圣宫殿里皇帝与皇后的座位并排设置着,两侧还设有宗王及文武百官的座位。忽必烈还没到,他的皇后——察必,已经入座,笑盈盈的面对着下面入席的人。
一轮歌舞过后,有内监吊着嗓子通报:“可汗到!”
席间的人都站起来,离座,双膝跪在了兴圣公的地板上,朝着忽必烈参拜:“参见可汗(参见父王)!”
“都起来吧!今天大家都尽兴!”忽必烈说着就爽朗地笑起来。
花溪起身,又入座,花溪用余光瞄了一眼走过去的忽必烈,他身上确实有一种帝王的风范,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衰老的气息。
忽必烈坐在了主座上,与他的皇后并排坐着,察必皇后对忽必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开宴吧!”忽必烈示意上菜。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请大家尝尝我打的鹿肉。”
“大汗,这宫里呀,好久没那么热闹了!”察必皇后在座位上也笑起来,“大汗身强力壮,元朝的未来肯定不可限量!”
“谢可汗!”底下的官员、女眷一起道谢。
菜很快就上来了,有藏红花拌生菜、羊羹汤、白切羊肉、烤薄饼、烤全羊、红烧鹿肉、马奶酒、葡萄酒等。
又一轮舞姬上来跳舞,在兴圣宫的中舞台上翩翩起舞,舞跳到一半,其中领舞的舞娘,走出舞台,朝忽必烈的座位走去。那舞姬扭动腰肢,好不妩媚。
她在忽必烈的座前搔首弄姿,看得人心直痒痒。
煞时舞妓跳跃起来,甩出衣袖,有银色的光从舞姬的袖中快速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