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冲上前就要抓花溪,花溪双脚尖用力一点地人就从从石跪上跃起,小红鞭子在她的手中似在嘶吼。
围观的人群吵吵嚷嚷的。
“慢着,慢着。”南山从衙门口飞身冲了进来。
南山上前去,一阵气势冲开了花溪周围的衙役,他拉起花溪的左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赤县县令被花溪突然的反抗吓得缩在案台上。他正了正官帽后,才直起身子来。
“来者何人,有什么事?快报上来。”赤县县令还心有余悸,这个小丫头可真不好对付。
“在下南山,花溪姑娘只是觉得自己冤枉,并无它意。县令何不请县衙的法医来查验金菱身上是否有鞭伤,这样便可知道花溪姑娘有没有鞭打了金菱。待查明之后,再下论断也不迟。”南山有条有理,不急不缓地说道。
“是呀,官老爷,可不能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对,对,要验明是否有伤才能服众,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官老爷一定要明察呀!”
不知道台下何时多了那么多帮花溪说话的人。
“花溪姑娘也有人证,证明她只是吓乎那妇人,并未鞭打那妇人。”众人只见一个穿着玄色绣金羽交领大袖宽身袍衫的弱冠男子,迈步走进了衙门。
贾昊勇右手轻摇手中的桃花扇折扇:“为什么我见到的是那妇人血口喷人,侮辱了这花溪小姐,花溪小姐一怒之下才打翻了她的菜篮子。可那妇人偏偏要纠缠不休,拉着花溪小姐要来报官,诬陷花溪小姐打人。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贾昊勇一双星目发出寒光盯着那妇人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妇人吓得一哆嗦。
“贾公子,稍安勿躁,下官这就派法医来验明金菱身上是否有伤口。给贾公子看座,快,还愣着干什么!”赤县县令催着衙役道。
“把金菱带到后堂去,请白法医验伤。”赤县县令即刻下了命令。
金菱被两个衙役拖着去了后堂,金菱不断地在嘴里喊着冤。
一歇后,两个衙役带着金菱出来了。白法医也跟着从后堂出来。
“回老爷,金菱身上并无伤口。”白法医对台上的赤县县令说道。
众人看那白法医一身蓝色交领长衫,一身蓝衣飘飘,虽是男子的打扮,但仍能看出来她是一名女子。
“台下金菱,你可服气。”赤县县令一拍惊堂木,对着台下的金菱正色道。
“民妇知罪。”金陵声音有些颤抖,早已没有刚来时的蛮横。
“可是知何罪?”赤县县令发话了。
“民妇不该诬告花溪小姐,不该,不该。”金菱此时泪涕交加,狼狈不已,还对着花溪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求花溪小姐饶了民妇吧,民妇也只是听别人乱说得。”金菱还是止不住地磕头,不停地求饶。
南山觉得握着花溪的手有些微微发汗,不知道花溪是怎么想的。
花溪只见那妇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不停地求饶,她也不过是跟着别人乱嚼舌根子,罢了罢了。
“你起来吧,快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花溪转过头,不去看那妇人。
那妇人有些微微地惊讶,抬起头来看着花溪的背部,又转过头去看看赤县县令。
“走吧,走吧。”赤县县令发话了,挥手让金菱赶紧走人。
贾昊勇这个大佛,可不是赤县县令能惹得起的,还有那衙门口的一群围观的民众,实在是让他头痛不已。
既然有台阶下了,赤县县令赶紧顺水推舟,把这事情了结了。此时县令的头上已是满头大汗,只是有官帽罩着,看起来还不太明显。
“都散了吧。”李安在衙门口驱赶着看热闹的人。一看案子结了,没有劲头了,围观的人也就散去了。
“师傅,我们走吧。”花溪牵紧了南山的手,拉着南山就要走。
“等等我。喂!”贾昊勇见他们成双成对地离开了,也不等等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白法医见贾昊勇从官帽椅上起身匆匆离开,她见贾昊勇的背影消失在赤县衙门口后,也就转身向后堂走去。
赤县县令摊坐在官帽椅上,久久没有起来……
花溪和南山两人一路牵着手,往御街的南山苑走去。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你们懂不懂啊!”贾昊勇在花溪和南山的后头跟着,快步追了上去。
贾昊勇将手中的桃花折扇塞入鎏金腰带中,转而也牵起了花溪的左手,只是花溪的左手拿着小红鞭,手感有点硌人。
“你干什么?”花溪见贾昊勇一上来就牵她的手,感到别捏。
“南山可以牵你的手,我为什么不可以?”贾昊勇用一双睁大的星目看着花溪,生怕花溪看不到他。
“南山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花溪回他道。
“那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贾昊勇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花溪,似乎有点眼泪汪汪,他握花溪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轻点,你别这样看着我。”花溪看到贾昊勇这样,竟然感觉到好像是自己欺负他了一样。
“就牵一会儿嘛,他放开我也放开。”贾昊勇不死心。
“我不会放开的。”在一旁的南山发话了,气势有点咄咄逼人,他用黎明似的眼眸瞟了贾昊勇一眼。
“那我也不放。”贾昊勇抬起头跟南山杠上了。
弹指间,花溪感到了一阵浓浓地火药味在她周围弥漫开来,如果她再加一把火估计能烧起来。
这一路上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初夏的风在他们身侧变得冷飕飕的。
御街上的人们只见得一个穿着水红色褙子的姑娘,分别被一个穿着玄色袍衫的男子和一个身着白色袍衫的男子手牵着手向前走去。
还好这南山苑的大门足够宽敞,三个人一同跨进了这院子里头。那门子见到三个人手牵着手同时跨了进来,有些诧异,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看。
“别看了,公子今天回来心情不好,弄不好找你开涮。”李安一路跟在他们后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好的,李大人,小的不乱看了。”门子说完就正了正身,继续站直守门。
“不许叫大人,叫李管家。记住了吗?”李安叮嘱道,就匆匆进了南山苑。
“好的,小的记住了。李大人,这称呼不好吗?”门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
三个人站在南山苑的清溪厅中,大眼蹬小眼的。
“你们俩都放开吧,我累了,要坐下休息。”花溪这一路被折腾的,她现在需要喘口气,缓一缓。
“不放!”南山和贾昊勇异口同声地说道。
转而这两个人的眼神就对上了,贾昊勇的星目对上了南山的黎明眸,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李安进来了,看两人的这架势,感觉不对劲。
“花溪姑娘,你一定累了吧,我去给你拿些茶和点心来。”李安看到花溪脸上略有疲倦的神色。
“好,你去吧,要快。”花溪对着李安露出一个带有酒窝的笑来,只是这酒窝沾上了苦涩,没有那么甜美了。
片刻,李安拿着榆木红漆托盘就进来了。榆木红漆托盘上装着一碟松黄饼和一壶茶水外加一个曜变天目盏。
“花溪小姐,吃茶。”李安将榆木红漆托盘放到胡桃木正方桌上面。
“我要坐下吃茶。”花溪对着两人说。
两个人很自觉得一起移动到了胡桃木正方桌上边上。
花溪很无奈,任由他们牵着,她自顾自坐在了胡桃木官帽椅上。
“你们牵着我的手,我怎么吃?都放开吧。”花溪好言相劝道。
“我喂你。”贾昊勇用左手拿起一块黄松饼就要喂花溪。
“我也喂你。”南山用右将茶水倒入曜变天目盏中,举起来就要让花溪喝。
“喝茶(吃饼)。”两个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花溪看着他俩,不知道是该吃饼还是该喝茶,顿时就愣在那儿。
“先吃饼!”贾昊勇不服气了。
“先喝茶!”南山也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贾昊勇看这南山倔强的样子就来气。
“小爷我这辈子还没输过谁呢!”贾昊勇霎那间就用左手中的黄松饼去击打南山手里的曜变天目盏。
南山没想到贾昊勇会使这招,那黄松饼眨眼间就冲击上了那滑溜的盏面,南山手一个不稳,曜变天目盏就落在了几何纹方砖上,只听得‘咣当’一声,曜变天目盏便裂成了两半。
“贾昊勇!你竟敢打碎我的曜变天目盏,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南山看着几合纹方砖上裂成两半的曜变天目盏,心痛不已。
这曜变天目盏是他费劲心思淘来的,这世上只此一个,他自己都舍不得用,自花溪来了南山苑后,就拿来给花溪喝茶用的。贾昊勇这个大佬粗,竟然把它给打碎了。
“贾昊勇,你吃我一拳。”这下南山终于放开了花溪的手,双手成拳向贾昊勇重重地打去。
贾昊勇被南山的拳风一震,身子向后退去,一个侧身躲过了南山的拳。
“我那天在雷峰塔下就看你不爽,正好,今天打一架。”说着贾昊勇就抽出了鎏金腰带里的桃花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