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凝聚了眼神,往那处望去。
在半透亮化、光的映衬下,我们看见了一张独特的脸。可以说,是一张鲜明特色的脸。虽带有痛苦的表情,可每当人们看到他的脸型时,就会不知觉地把他与一只正在行走的巨大螳螂联系在一起。
宽厚的额头,奇趣豌豆大眼,天生与平滑做对抗的尖下巴,浮涨的大啤酒肚永远的顶在前面。我们没有理由,是的,没有任何理由不怀疑他不是从昆虫类演变过来的。他的皮肤粗糙多变,如久旱的田地,在自然的溃裂中形成一条条清晰的纹理。
痛苦的体现,却没人敢取笑。因为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他正背负着流淌的鲜血。哪怕临时向献许借来一个拐杖,恐怕也无力、无时支撑着他将要倒下的身体吧。
随即,一种干凝悲裂的痛苦被他竭力地排出身体以外,动作像是把一只讨厌、钻人心头的臭虫排出肛门之外那样,他得到了解脱。与此同时,他也蜷缩起上半身,像座年久失修的祭庙那样轰然倒下了。
片刻,我对他的“含糊”一词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他被人割去了舌头。因此才这样痛苦不能吟。
在死的那刻,他还握着自己那个被割去的舌头。真是可怕至极啊!何等的怨念,不禁让看到的人倒吸一口寒气。
他的死仿佛改变了冷影他们的脸色。让眼前之人明白,过度的清醒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于是,点亮的害怕跃影在墙上,让作呕的心绪进一步爬到他们半吊不出的喉咙之上。
错乱的排序,透析的心绪。本应该是从好奇到恐惧的,现在却反而变成了好奇摆在后面。他们看见了一个东西。在海德隆的脖子的后面,有一个血迹形成的“V”字。不一会儿,他们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
是的,这世界上能如此所为的,就只有现在杀手榜排名第一、而且是一个新晋的神秘人物的夏至。
至于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人们一概不知。唯一清楚就是眼前这个标志了。而那些真正见过他面容的人,现在已都在地府下面了。总结而出,是一个实力强悍的神秘人物。
此时的俳娜泠的眼睛害怕兮兮地眨巴着,然后双手像一只濑尿虾那样蜷缩在胸前。她说:“他也在龙锁馆里面么?”
无人敢应话。就连此前信心满满的冷影也变得沉默了。
大家木讷一会儿后,双生勇敢地走了上去。他拨开伤痕,每一刀入肤的深度都完全一致。这更加确认夏至是在龙锁馆里面了。不过,为何他要对海德隆出手呢?这仍旧是一个困扰着他们的谜团。
此时,俳娜泠像受到打击那样,跌跌碰碰地紧扶着墙壁。冷冷的微笑似飞沙,掩饰她心中的恐叹。“我们该不会也死在这里吧。”
冷影见状,也开始着急了。为了稳定人心,他只好高调地在他们面前撒了一个谎。他说:“我原以为刑天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把他叫过来了。这下我们更加不用害怕了。”
听到后,俳娜泠那双紧挨的肥手仿佛拥有了生命的弹力,立即回归到她的胸前里去,回归到她汗手淋淋的左手里去。此刻,双手紧抱在一起,发誓着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分离了。
“这是真的么?”俳娜泠仿佛重拾了希望。其实在别人看来,此时的她已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凡是任何能拯救她的话,她都会信以为真。还是不带条件的那样相信着。简单的脑子,单纯的可怕。
正在他们等待下一个话题时,大地发生了剧烈的颤抖。这已成为几个月内最厉害的一次地震了。冷影他们几乎都站不住脚,东摇西摆的。天花板上的细沙也纷纷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