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一个掌握六夜的人。子夜先生,你还想了解些什么呢?”老人毫不掩饰的微笑,以及极其自然的说着。而且,他每次微笑时眼角处总是刻有很深的皱纹。他很沉稳。子夜能看得出来。但他的城府也很深。不像个好人。
老人感兴趣地瞟了子夜一眼,说道:“我原以为今天只会招待一位客人呢。恕我怠慢了,这么久才来到这。刚刚我到隔壁的房间小憩了一会,所以迟了与你见面的时间,不好意思,请你原谅。一到晚上,我就容易犯困,也变得没有精神。可能是身体里的骨头不听我话了。”说完,他便打响了响指。
沓沓两下。果断又清脆。
水里的笛垭途立马清醒过来,瞬间恢复了野性。但它们并没有攻击子夜的意思,反而乖乖地爬进了那些盒子里。
老人看子夜很好奇,便介绍道:“这些是《如梦集》里所讲述的「美蛮之匣」,几乎都在这里了。很具魅力吧?”
子夜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跟自己讲这些。
老人好像看出了子夜的心思,便随口说说,并颇为殷勤地向子夜点了点头。“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于是我就不自觉地给你介绍起来了。我想你有读过那本书吧。很有趣。”
子夜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过那本书。
此时的零也猜测到了。于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他做起了自我介绍。“如果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零,这是我的名字。”说完,子夜便从他的头上看到了一个飘忽不定的“零”字,好像刚才他是有意把名字隐藏起来,目的就是想知道子夜能不能够看见。显然,子夜没有那么高超的能力。而且老人刚才双手插在小夹克背心上的口袋,以军官的站姿看向子夜,且显示出他的名字,好像在有意向子夜传达他一种“友好”的态度。是他自己允许了子夜通过了他的自我介绍。是多么高高在上的态度啊!好像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由他说得算。比如子夜的去留问题。
老人指着木偶说:“那个木偶是密守家的。如何?”他又问起子夜的感受了。“像门纸一样优美吧。”
“你打算怎么做?”而子夜更加关心的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没什么。我只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说完,老人便用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拉起挂在他小夹克背心上的金色怀表。
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就变了。
脚下的积水逐渐退去。墙壁往周围扩展。木架和美蛮之匣也随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地毯,华丽的房间,以及老人随后坐在一个凭空出现的红椅上。
这里有壁炉、茶桌、精美的雕塑、昂贵的油画和用于展示的各种名刀。
老人微微颤抖他自豪的嘴角,并用手指拨动了两下。然后顺着喜悦,往上攀爬,他摘下了帽子,抚了抚他苍白的短发。他诡异地说:“今天,我是不会阻止任何一个想通往这里的人。因为这是一个必须要遵守的约定。”他望向后方,毕恭毕敬地示意,那扇门还在。出口就在那里。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啊。”
零回以微笑。“句句实言。字字真金。你可放心从这里通过。”
子夜问:“冷山那个家伙也从这里过去了吗?”
“是的。你可要紧随着他的步伐,可别跟丢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可似乎你还是不太懂得夜之力量。”他弹了两下响舌。
子夜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
“怎么样?想开启吗?”老人极具诱惑地说道,“我可以帮助你。因为我们是一类的”。
但子夜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随后,老人弹开金属扣,看了一下手中的怀表。但子夜也看到了,怀表上的时间根本就没动。表里有两个时针和分针,但却只有一个秒针。如根据组合,可有以下四种时间。分别是三点三十五分三十秒,三点四十五分三十秒,十一点零五分三十秒,十一点二十分三十秒。
可唯一奇怪的是,它们的时针都停在三点与十一点的位置上,而不是随着分钟到达的时间,相应地往四点与十二点过度。与正常的时间不一样。
就是在这种相安无事的平静中,零帮助子夜开启了夜之力量的第一层能力「无声无息」。可子夜还满脑子想着这位老人会不会使用什么阴招偷袭自己。
于是,子夜很无所谓地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大声对老人说道:“假如没有什么事,我就从这里离开。有缘再见啰!”
“请便!”
“等下,你可别想着偷袭我啊。我这个人可不好惹的!”
“明白。我是不会偷袭你的。”老人再次友好的重复道:“请便!”随便,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子夜边若无其事地走着,边仔细观察老人的动作。果然走到了门前,都没有任何危险发生。在他准备触摸到门把手时,他停住了。想想:他不可能这么轻松放自己走吧?
他刚心存怀疑,没想到老人忽然冒了一句。“我们会有缘再见面的。你可别死了。”
子夜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竟然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子夜迅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把门给关上,往后拋了两句骂人的话。“呵,神经病!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了!”
零听到巨大的关门声后,也不自觉地轻呵了一声,说道:“真是一个粗鲁的人!”
当子夜离开后,水棺里的一只眼忽然转动了起来。好像还有一个生物在这个房间里,不仅仅只有零一个。
零问道:“怎么样?”
而那个看不见的生物好像很兴奋,瞬间让房里的气温骤升了许多。一些燃点低的物品已发出微微烘烤的焦味。
它在利用木偶操控着自己的身体。随后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异空间的一个烟袋。滚热的黑烟如洪水般决堤而来。每一处前进的烟浪到了触地之后都会化成一种粘性很好、类似于珊瑚的触手。然后,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从水棺后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黑色半透明的连衣裙,丝毫不感到害羞。丰满的线条几乎是展现无疑。美丽的胴体令人遐想。她戴着一顶十分贵气的黑色大沿帽。腿上是紧密的黑丝。她有一米八高,手中抱着那个婴儿木偶。只是那个生疹的骷髅头木雕此时变作了一只美丽的黑蝴蝶。
她摸摸了婴儿的头,婴儿也活动起来了。然后,她妩媚地笑道:“黑玫瑰需要他这样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