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市第一人民医院
夏星杰提着一口袋水果,穿过拥挤的医院走廊,来到401病房的门口。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请进。”
推开房门,与外面拥挤的情况截然不同,宽敞的病房内只有两个人。
一个正是刚才发出声音的,坐在病床边的宁夏。还有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声病号服,背对着门口,站在阳台上。
“刑叔,你怎么就下床了?快回来躺着,小心你身上的伤!”夏星杰着急地说道。
邢力转过身来,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说道:“星杰来了啊。我没事,我就下来走走,到阳台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好久没看到地球的天空了,还怪想念的。”
距离成功攻略影螳巢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一次虽然是成功了,但包括夏星杰在内的六个人都受了伤,其中邢力最为严重。
他替夏星杰挡了掠影螳螂一刀,直接就被送进了ICU。前两天才被转至普通病房。
也多亏了他是圣徒,身体的恢复能力强,再配合地球上和圣灵界两个世界的药物进行治疗,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宁夏起身接过夏星杰手上的水果,生气的说道:“你别管他!怎么说他都不听,非要下床活动活动。他说他那身体一天不动,就浑身难受。躺了这么多天,再躺就成植物人了。”
“呸呸呸!说些什么呢?刑叔快回来躺着!”夏星杰说着就朝阳台走去,要将邢力给带回来。
“没事,我就在这站会儿,就我这身体,再过一个星期就能重新上岗了!”邢力挺了挺腰,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你可想都别想。虽然说我爸叫我这个暑假都跟着你在警队里执行任务,但有宁夏姐在呢,用不着你操心。”
由于现如今成为圣徒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华夏警方已经针对这个方面成立了专门的部门,负责圣徒的统计和管理工作。
力求落实每一名圣徒的真实身份,做出有效的管理,不让他们威胁到整个社会的安定。
“没错,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养伤吧。”宁夏也是走到邢力旁边。
邢力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啊。”
他俯瞰着下面的城市说道:“你们看这座城市,它是多么的繁华和安宁。多少人为了守护它而默默付出,我身为一名警察又怎能忍心看到它陷入混乱当中。”
“从我戴上警徽,成为天府市警察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为这座城市的安定献出一生。然而6月8号那天发生的事情,却是让我的职业生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境。”
“那地狱一般的场景,即使是现在也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看着我的队员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池之中,他们被轻易的肢解毫无还手之力。我不是因为血腥的场景而感到畏惧,这还不足以摧垮一名刑警的心理防线,我是为我们的弱小感到恐惧。那些我们赖以守护这座城市的武器,在那怪物面前就跟玩具一样。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即使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怪物是怎么死的。”邢力说着看向一旁的宁夏。
宁夏面露思索之色,确实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快死在那怪物手里了。
邢力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夏司令告诉了我圣灵界的事,我怕是直到现在都还处于那种恐惧和迷茫的状态当中。而成为圣徒以后,我更加坚定的要守护这座城市。”
“因为当了这么多年刑警的我清楚的知道,真正危险的从来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人!”
“尤其是当一个人掌握了他自认为强大的力量,能不被法律约束的时候,他内心当中的欲望就会如猛兽般将他吞噬。然后他自己就会化身成猛兽。”
“我还是警校的一名学生的时候,我的老师就曾经告诉过我。我们当警察的就是驯兽师,不过我们驯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兽,而是兽性,是潜藏在人身体里的兽性。”
“现如今的安定只是暂时的,我已经看到了这平静下的风起云涌。你们说我怎么还能安心的躺在床上,那样我的良心能过意的去吗?”
邢力说到最后,闭上双眼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个刑叔。”夏星杰拉了拉邢力的衣服说道。
“怎么了?”邢力见夏星杰和宁夏都认真的看着下面的城市,还以为他们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了。
却见夏星杰指着远方的天空楞楞地说道:“你说的风起云涌是那个吗?”
“啥?”邢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顺着夏星杰手指的方向望去,脸上的玩笑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海市蜃楼吗?”
没有人回答邢力的问题,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吸引。
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映射出另一座城市的虚影,一座高耸的钟楼极为的显眼。
“是绿林小镇!”夏星杰惊呼道。
对于这座钟楼他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毕竟是绿林小镇中标志性的建筑物。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圣灵界的景象。”邢力面色难看的问道。
虽然他一直预想着有一天圣灵界会彻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但从来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此时周围已经响起了人群的哄闹声,无论是街道上还是周围的建筑里,都站满了驻足围观的人影。人们热烈的讨论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
天空中的虚影逐渐清晰起来,一层蓝色的网格线一闪而逝,以虚影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蓝色的网格线邢力等人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分割空间裂缝和地球空间的结界。最初的圣徒试炼就是在空间缝隙当中进行的。
终于虚影之中不再单纯的只是绿林小镇的建筑,而是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异族身影。
一股强风扑面吹在邢力的脸上,这一刻他再一次回想起了那一夜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