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敲门,等了一会,一个老妪才缓缓把门打开“你们找谁啊?”“请问是华大娘吗?”老妪的神色闪躲了一下“你们找错地方了,这儿没有这号人。”话毕,老妪就要把门关上。“等等,大娘。”周仁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老妪看清信上独有的标志,惊慌失措的抓住了那封信“谁——谁让你来的?”老妪的手有些颤抖,她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已经十五年了。“方便进去谈谈吗?”老妪这才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小小的茅屋有些老旧,好像海风一吹就会被刮跑。“阿英,谁来了?”里屋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有客人。”华大娘应了一声。我们没去堂屋,实在是太小了,我怕把屋子挤坏了。华大娘搬了几张板凳给我们,我们就坐在了庭院里。“你们等会”华大娘去了里屋,我猜是去看里屋那位大娘了吧。
没一会,里屋里就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华大娘没一会也出来了,只是眼眶有点红。“桢儿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要带走的人是她。”“华大娘,冒昧问一下,我们要带走的人是什么身份?”“你的上司没和你讲吗?”“他说到了自然会知道。”“哼,还真是懒。”华大娘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华大娘周身的气势陡然变了。
“桢儿是已故明妃的女儿,是当今圣上遗落民间的明珠。当年明妃去报恩寺上香,没想到遭遇刺杀,拼死生下离桢公主之后就香消玉殒了。我和阿兰带着刚出生的公主逃到了这里,一躲就是十五年。老天有眼啊,圣上终于找到了他的女儿。”我知道华大娘肯定隐瞒了不少事情,但是我们都没有追问。这里面的内情不是我们该知道的。
“你们在这坐会,我要去熬药了。”华大娘起身去忙活了。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还好,很快,那位离桢公主就回来了。“大娘,我今天捕到不少海鱼。可以卖钱给兰婶子看病了。”银铃般的声音远远就从门口传来。我们都转头看向门口,一个妙龄少女提溜着渔网就蹦进来了。
“你们是谁啊?”女孩子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有点惊讶。离桢长得很白净,并不像那些海边的女孩子常年被海风吹,导致脸色发黄。“我们是——”我还没说完,华大娘就打断了我“他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你过来,你兰婶子有话交代你。”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消化华大娘说的话,就被带到了周兰的床前。
“兰婶子,刚刚华大娘和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捡来的吗?”“傻孩子,我和你华大娘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咳咳,你娘她乃是长安城第一才女。她的才华不止于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她是一位经商的奇才,小小年纪就打下了商界的一片江山。就算后来嫁入后宫,她的那些家产也是庞大的。很多人眼红她,她千防万防还是被人谋害。所以你一定要——咳咳”周兰忍住胸口翻腾的血气,华英刚好熬完药,见状赶紧端上来服周兰喝下。
周兰推开华英端过来的药碗“反正时日无多,只要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公主恢复身份,我就是死了也甘心。”华英叹了一口气,把药碗放在一旁。周兰缓缓,拉住了离桢的手“你一定要回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帮你娘亲报仇。这样你的娘亲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你听到了没有!”周兰抓的离桢的手生疼,但她不敢说,她只能点头。
周兰这才松开离桢的手,死尸一般倒在了床上,仿佛了却了一桩心愿。“华大娘”离桢有点不知所措。“孩子,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要害怕,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这是商令,虽说过了十五年,但是商会的一些老人还是认得的。希望会对你有些帮助。”华英把一块小小的青铜牌子放在离桢的手掌心。看着这个自己悉心照顾了十五年的孩子,心里终归是不忍。可是她没有勇气说出来,这是周兰的执念,亦是她的执念。
离桢把东西收好,对着两位老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两位大娘的养育之恩离桢没齿难忘,他日离桢大仇得报,定会回来接二位回归故土。”离桢最后的声音有些哽咽。“不,你永远不要回来,忘了这边的事情。”华英扶起离桢,将她推到门口,她是时候该离开了。
“兰姐姐,她这一去可就没有退路了。那长安城里可都是豺狼虎豹啊。”“这是她的命。”就连她的父皇也不过是想要那明妃藏起来的宝藏罢了。离桢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看着我,瓮声瓮气的说“有钱吗?”我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摸摸荷包,掏出了一些银票。离桢把银票塞在门缝里,就跟我们走了。
“公主殿下,此次路途遥远,我们先得罪了。等到前面的镇子上再租辆马车。”周仁告罪,然后让我和公主共骑一匹马,毕竟我现在是“女子”。“你们不用那么谨慎,叫我阿桢就好了。”“还是叫小姐吧。”
我们四人驱马赶到镇上,天还没黑,周仁去租了一辆马车。四个人就找了一间旅店暂且住下了。为了保证离桢的安全,我在离桢房间打的地铺。一夜好眠,就是离桢状态有些不太好。我估摸着是不太适应。
因为换了马车,这赶路的进程就慢了下来。周仁前些日子和易寒飞鸽传书,易寒让我们慢慢来,不用急。最重要的是护目标安全。我们也尽量走捷径,可是没想到走捷径也能遇到麻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几个山匪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几位大哥,我们这么穷,你也好意思打劫我们?”“没钱就把女人留下。”一个劫匪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我身上乱转。
“凭你也配?”林陌的话里带上了冰碴,他刚刚恨不得挖了那人的一双眼。胆敢觊觎他的人,怕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