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被凉是无色的,是冷静的,像是个老人也似乎透露出了悲凉。天边的一片红光照在了被凉,就像是一个少女披上了嫁妆,此刻又显得那样生机勃勃。我爷爷家里单位人也渐渐散去,我母亲的娘家人也在中午那会离开了。
我爷爷和奶奶这几日来是忙的不可开交,我爷爷揽的是家里的粗活,什么挑水啊,搭帐篷啊,搬桌子啊都是我爷爷一手操作。我奶奶干的是内勤,切菜、烙饼子这些看起来很轻松但实际上并不好干的活,老两口都几宿都没合眼了。
“爹,娘你们缓缓,剩下的让小妹还有家里的亲戚帮着干吧!”我父亲心疼地对我爷爷说。
“不碍事,这不这么多天都熬下来了,我把桌子收拾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别管我跟你娘,赶紧看媳妇子去吧”我爷爷对我父亲说着,随即就去搬桌子了。我父亲也没有太注意就回窑洞了。
早些年我爷爷跟着生产对到被凉外分另外一个村里去打水坝,这个水坝不是普通的水坝,是个水库的坝,这水库的水养着好几十万的人,抽调了我们被凉村的人也不计其数,我爷爷就在其中。
好几百个人在坝的周围用夯换着打土,由于没有车辆运土,大多数都是靠人力来拉的,也就在那个时候很多人积劳成疾患上了许多病,甚至是治不好的那种怪病。
我爷爷那时候年轻啊,干啥总想往前面冲,带个头,不是耍威风,而是做榜样,这水坝是修好了,我爷爷是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有次我爷爷是咳嗽的厉害,到乡上的小医院看病,我爷爷嫌太贵。
“我这身体硬朗着,花那冤枉钱干啥,我不去,我是说啥也不去医院,再说医院里那个味道我是受不了,去了会加重我的病情,在家缓缓就行了。”我爷爷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样跟我父亲还有我那还吃奶的二叔讲道。
当然所有的人也就没有拗过我爷爷,我爷爷那是个倔脾气,你得惯着点,说不定以后他会改变主意,当然后来是去了医院,医院诊断是肺结核。
“这小医院,真是会糊弄人,我好好的,咋就查出这么个怪病来,那群医生是不是医术没有学到家啊”我爷爷这样说着。
“你爹这个情况还算乐观,回去后让少干点活,平时别让烟给熏着,不然咳嗽会加重病情”医院的苏大夫在临走时特地嘱咐我父亲。
“当然尽量少让干点活是最好的,记住不要让你父亲给知道了,不然他会难过的,这心情的好坏也会影响病情呢”苏大夫继续补充道。
隔墙有耳或许用在这里不大合适,但我爷爷就是隔着门缝把我父亲和苏大夫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下来了。这老爷子不但没有伤心反而更加地精气神,可是再怎么精神那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因为家里穷,没有买多少药,也就是医院里开了一点,凑合了几天而已。
我爷爷坚持不治疗,家里人怎么能放弃呢?不给老人治病那是什么?养个儿子有何用。
但奇怪的是我爷爷就是一个例外,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后给好了,但这可能是暂时的,以后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