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跟程心约好上午9点钟去王闰英家。
因为他需要先去中心打个卡。
虽然中心对这个考核并不严,特别是对杨乐这种已经到了鉴定师级别的职员(老油条),但出于敬业,杨乐依旧会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
只是才打完卡杨乐就接到了程心的电话。
电话里程心的话让杨乐有些吃惊。
同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王闰英的心理问题或许已经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
“你说在警局的系统里找到了王闰英儿子的DNA信息?”杨乐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王闰英的儿子叫刘宇泽,我是通过‘王闰英’这个名字关联出来的,死亡时间正好是5年前,原因也是溺水。由于面部被鱼虾等水生物侵蚀,已经无法通过照片寻找他家人,警局在发布通知的同时给刘宇泽做了DNA检测,检测结果一直保存在国家DNA信息库里没有被清除。”
“这么说刘泽宇的确是溺亡了,王德生没有骗人,那么王闰英有精神问题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再查查刘泽宇后来的事。”
听到这话,程心很遗憾地告诉杨乐,警局的系统里只找到刘泽宇的DNA信息,关于他生前或是死亡后的事情并没有进一步的记载。毕竟只是一起简单的溺亡事件,又不是凶杀案需要保留线索以便后续破案,警局不可能记录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对此杨乐也无可奈何,只得和程心约好碰头的地点再一起赶往王闰英的家。
半个小时后,杨乐见到了程心。
同行的还有小张,叫张辉。
是一名非常机灵的年轻警察,24岁,刚从警校毕业,虽然从事警察行业才1年时间,却跟着程心破了大大小小数十起案件,得到领导的一致好评。
张辉对杨乐也不陌生。
他一直在程心的手底下干事,算是副手,杨乐和程心合作多次,他对杨乐当然也不陌生,看到杨乐就非常热情的走过来打起了招呼:“杨哥,几天时间不见又变帅了啊,江阿姨(程心母亲)还一直担心你找不到女朋友,我看你随便参加一个同学聚会都能找到女朋友,她这是瞎操心了。”
杨乐的女同学八成都已经结婚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小张你喜欢人妻?”
“啊?什么人妻?”
“看来你不知道我那些女同学大部分都已经结婚了。”
“这不是还有一小部分没结婚吗。”
“那一小部分没结婚是有原因的,比如说丑,比如说挑,比如说胖……总之等等,你还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杨乐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学生时期谁没个初恋。
只是如今在同学聚会上相遇已是朋友关系,自己除了送上作为朋友最真诚的祝福,也不会有其他幻想。
他向张辉询问了一下知不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得到后者摇头表示不知道的回应后,就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张,今天我们是要去见一名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地点在对方家里。叫你过来是因为在警惕性这方面程警官没你到位,所以我不太放心。你今天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因为我们不确定对方在受到刺激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的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这不就是防着对方发疯吗?我懂的。”
“好,那现在就走。”
三人拦下一辆出租车。
没开警车是因为这次是私人出行,不代表警局行动,所以程心不同意开警车。而杨乐最初觉得开警车稳妥点,但在听到程心的解释后也表示理解。
毕竟警局需要保持形象。
所以三人穿的都是便服。
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王闰英的家门口。
依旧是7楼703号房。
进门就可以看到刘泽宇的房间,房门底下被特意用材料密封,正常人不会这样做,会导致房间透气性下降。
在看到客厅里大大小小的动物标本的时候,程心和张辉的瞳孔都明显收缩了一下,纷纷看向杨乐,但杨乐没有理会他们,已经和王闰英攀谈起来。
借口是昨天冒昧打扰,今天来谢罪。
王闰英全程保持着贵妇般的微笑。
而微笑中又带着某种看穿人内心的内容,让杨乐片刻就知道自己在别人面前依旧是一个小丑,对方只不过是出于礼貌不想揭穿自己。
“没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杨先生是我哥哥的朋友,到了家里理应好好招待一下,只不过我出门较少,家里除了茶叶没什么可以招待三位的东西。”
『喝完茶你们就可以滚了!』
这次杨乐没听出王闰英的话外音,但他注意到王闰英倒的茶全是满的,这证明对方根本不想多留自己3人。
不过他对此毫不在意。
而是和王闰英讨论起那些动物标本来。
他走到一只平头前面,指着这只小可爱说道:“这种动物好像来自非洲,叫蜜獾对吧?国内除了动物园,私人好像不允许拥有,你是怎么让它过海关的?”
“5年前我还在东南大学任教,这是我通过国外一个朋友以交流名义引进的,当时的确有点麻烦,还是做成生物标本后才允许过关。”
“没想到王女士还是一名大学教授,不知道教授哪门学科?”
杨乐试着将话题深入,但他没想到一直表现得像个贵妇般优雅的王闰英,这次的言语会突然犀利起来,反问道:“杨先生看不出来?”
“呵呵,看不出来。”
杨乐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说明杨先生业务不精,不过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我并没有做什么刻意的隐藏,而你虽然没有从事正规的心理行业,但看得出来平常工作对此接触不会少,何况来之前我哥哥肯定向你介绍过我的情况。”
“王先生倒是跟我提起过你以前从事心理行业,但没想到你还是一名大学教授。不过我当初学的东西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现在从事的也主要是遗传这种冷门行业。”
王闰英点点头说道:“你们随便看,不过我儿子在那间房里学习,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说话的声音也尽量小点。”
听到这话,程心兀地看过来。
杨乐分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吃惊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