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七贴着墙壁一溜小跑,远处的枪声还在响,却一时无法分辩出具体方位。这个总部基地她是头一次来,又加上建的本来就像蜘蛛腿一样繁索,蓝小七觉得跑了很久,都无法拉近与枪响位置的距离。回头看看,清道夫的人也没有跟来,蓝小七抹了把汗,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前后左右安静的令人发疯,孤独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清道夫比起她,更具备专业搜寻定位,没跟来说明他们或许找到其他的路。蓝小七皱眉,看向周围,她此时处在一个前后左右都有分道的路口,所有的通道都长的一模一样漫长的没有终点一般,空空荡荡。蓝小七郁结的望着头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她迷路了。
喂——这样不好吧!她狮子心雄纠纠的第一个冲进来,却……迷路了!等清道夫的人把战车救出来,说不定她还在通道里寻找出口,想想到时侯牧野的眼神,蓝小七就觉的很头痛。
啊啊好烦啊,人家明明是想当英雄的好不好!
她看了看腕表,这里的脉冲信号把所有个人接收频道都打乱了,根本无法联系其他人,正在她左右为难无可奈何,耳边隐隐传来密集的脚步奔跑声。蓝小七竖起耳朵听了又听,还是无法辩别来自哪个方位。不管是敌人还是清道夫,即然找不到他们,就引他们来找自己好了!
蓝小七把手伸进弹药袋,满意的掏出一个手雷来,她掂了掂,扣住拉弦挥圆了手臂便对着其中一处通道扔过去,双手曲臂抱头背对蹲下。手雷被蓝小七甩在通道顶棚上爆炸,将头顶的通风口道炸出好大一个洞来。蓝小七等烟雾散去正在张望,身后又一声轻响,有人从内部进行爆破。
蓝小七吓了一跳,回头去看,正看到牧野的脑袋从通风口炸开的洞里伸了出来。
蓝小线愣愣的盯着伸头出来的牧野发呆,牧野看她一眼,一个翻身,自通风道翻身落下,左右看着空空的通道,惊奇道,“你的眼睛是X光射线吗?”
“你在上面干吗?”蓝小七这才回过神来,“你……战神战车大人不是应该跟敌人正面刚吗?为什么躲在通风道里?”
“你试试被一群人追杀围堵,我的弹药太少,不躲怎么办?”
“喂!不是说你曾只身入军营吗?”
其中一个通道里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牧野扣住蓝小七的手腕拖着她跑,“我只是潜入军营,又不是杀进杀出,你以为我是兰博不死身吗?这又不是在拍电影!”
“你的手下把你说的像不死鸟一样啊!”蓝小七咕哝着。
“你觉得呢?”牧野一边跑一边侧脸瞪她,听这丫头的意思,是很遗憾没能看到他与敌队驳火激烈的场面。
“我也觉得是。”蓝小七继续咕哝。
“不死鸟是无情无欲的,我不是!”牧野突然停下,蓝小七被他带的踉跄,不知所措的转过脸来,牧野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用力的仿佛想挤掉她全部空气。
牧野的手劲很大,身上带着新鲜的火药和血腥味,蓝小七反手覆在牧野捧着她的手掌上,指下传来牧野手掌的温度和坚硬如铁的力度。
“为什么回来?”牧野放开她,眼睛亮亮的问。
“救你。”蓝小七脑海空白,喃喃的回答。
“救我?”牧野豪情激昂扬声大笑,“这辈子,你是第一个说要救战车的人!”
一发子弹打在二人身侧,通道尽头己经可以看到追击过来的黑衣人影。
牧野拉起蓝小七继续狂奔,奔跑中蓝小七将手中的冲锋枪扔给牧野,牧野落后半步,枪架上肩膀开始阻击。蓝小七没有回头,一味的奔跑,耳边听得牧野拨了机头极少开枪,但每开一个点射,对方都有人惨叫倒地。
蓝小七边跑边赞赏道,“能在快速移动中把冲锋枪点射当步枪用,高水平哦!”
“谢谢!”牧野一把拉住蓝小七,将枪头回调对准蓝小七身前连射,蓝小七这才惊觉的发现前方有人堵了上来。牧野几枪扫倒对方正准备射击的人,蓝小七躬身正准备破绎其中一间门,牧野抬起脚用力踹在门上,门楣应声断裂,门开了。
蓝小七瞠目的呆在那里,向牧野抗议,“喂——!能给技术分子一点生存的空间吗?”
“技术分子的生存空间很大,因为战车只有一个。”牧野不容她多说,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通道太过空阔没有遮挡,二人进入密室,虽暂时有了掩体,对方守在门口,却不易突围,何况对方还有凶狠的火力。
对方的子弹激射进来,二人躲在死角处,对方一个冒失的家伙小心翼翼从门口露了小半张脸往里张望,牧野抬手把那小半张脸打爆。对方静了静,不再开枪。
“死守吧,守到你的属下来解围为止。冲出去的话,肯定会死。只是,我们的弹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清道夫们过来。”蓝小七开始数弹药袋里剩下的弹药。
“清道夫肯定会很快赶过来。只是……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等这十分钟。”牧野盯着门口,眼见门口果然滚进来一个冒着烟的手雷,他伸手将蓝小七按在身下,手雷炸响,并没有杀伤力极大的弹片,眼前一片暴盲。敌人趁着照明弹有效时间,站在门口对着室里一通疯狂扫射。
蓝小七被牧野按在怀里毫发未伤,牧野精通各种型号的弹药,早在照明弹未爆之前做了防备。二人蜷缩在翻倒的办公桌后,听着身后厚实的木料被子弹打的砰砰响。
照明弹亮度散去,门口的敌人谨慎的缩了回去。牧野松一口气,道,“这次运气好,看样子他们没有带炸弹,只有照明弹。否则,在这样的空间,有手雷的话他们全扔进来,我们肯定不死即伤。”
“这么说来,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应该进入密室躲避了?”蓝小七有些懊悔进入房间。
“不,在这种情况下,不进入密室的下场,往往是被打成筛子。进入有掩体的地方,还能有生存下去的机会。”牧野安慰性的拍蓝小七的肩膀,门外又扔进一颗照明弹,牧野眼明手快,一脚将照明弹踢了出去。门口敌人正准备借着爆盲的时机冲出来扫射,踢回去的照明弹落在他们身上,引起一片慌乱。
蓝小七手感有些温热粘腻,她心中猛的一惊,一把攥住牧野的衣服,“你受伤了?”
一眼望下去,牧野白色的风衣不少地方有血迹,牧野无所谓的低头看看,“都是擦伤,没有致命的。说起来,己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呢。”
蓝小七想起一年多的相处时间,这家伙身上确实没有明显外伤。虽然牧野这么说,蓝小七还是把牧野身上所有有血迹的地方查看一遍,确定没有致命伤才放下心来。
牧野看着蓝小七绷紧的神色,无奈道,“所以我讨厌白色。行动组都喜欢选择黑色的原因是,就算你受了伤,不管流多少血,也不容易被别人发现。不会让担心你的人更担心,也不会让对手更得意。”
“清道夫制服色系的传说是真的吗?”蓝小七悻悻道,“那个想吃你豆付的老女人是谁?”
牧野笑道,“有空慢慢讲给你听,想听我豆付的混球一般活的都不会太舒服。”
门外突然枪声大作,蓝小七惊奇的探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牧野在她身边放松的靠墙坐下,“他们来了。”
蓝小七和牧野同时抬腕看了看手表,
蓝小七想:真够快的。
牧野想:真够慢的。
虽然看不到门外的场面,但激烈的交火声响的极为密集,足以想像得到外边战斗激烈的程度。蓝小七也在牧野身侧坐下,禁不住问,“你是怎么发现克虏伯有异动的?”
牧野想了想,说,“很简单。其实很久之前,克虏伯便私下找我过,有意无意的问我要不要跟他分出去单干。我回绝了他。因为成立之时,是宙斯带我入组织的,说起来我算是宙斯的人。克虏伯的话也只是点到为止,让我没有任何证据来查他是否有外心。再之后我就比较注意克虏伯的动静。他也一直按住不动,直到他接收了虎符。虎符是一支凶残成性的雇佣军,克虏伯一接收他们,我就知道情况有变。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一开始虎符行事很低调,克虏伯也说只是训练他们做为备用军队,但我很清楚,他这是要训练替代并且歼灭清道夫的军队。再之后虎符各种恶意挑衅清道夫,无非也是为了摸底。所以之后的会议,我都没有让奥里西斯随同,就是为了有人能控制清道夫,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
“可是你为什么算的那么准这次克虏伯会发难?”
“宙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同一件衣服绝不会穿两天,何况是每月一次的例会?今天例会上他穿的衣服,跟上个月是同一件。而且,他在开场几分钟后开始转笔,包括掉落一次笔的时间,都与上次会议时吻合,而且整场会议他都没有出声,我可以肯定,宙斯出事了,克虏伯用的是上个月会议的视频截图剪辑。而且,宙斯与克虏伯共同执掌组织,宙斯控制着清道夫,狩猎者这些战斗技术部门,克虏伯则控制财团这些重要部门,而这次会议,克虏伯掌控的部门都缺席了。”
蓝小七吐了吐舌头,“你好仔细啊。”
“不仔细的话,会死。”牧野俯身,看着蓝小七的眼睛,“我说过了,爱人如此完美,生命如此美好,我舍不得。”
“可是,克虏伯为什么不来拉拢我?”蓝小七有一丝受伤的问,
牧野失笑,伸手揉她的头顶,道,“你忘了吗?顶层掌握着我们的私密资料,克虏伯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可能他觉得,策反我们俩任意一个,另一个都会无条件的随同吧。”
“那不一样。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万一打起来呢?”
“清道夫和狩猎者都是宙斯的部下,某一方面来说,会结成同盟不让对方逐一击破。”
“还是不爽……”蓝小七郁结着。
牧野睨她一眼,凉凉道,“可能……我是在上面那个吧。你这么想,有没有好过一点?”
半晌,寂静。
……似乎有一只黑色的鸟哇哇叫着从安静的头顶飞过。
“混蛋……”蓝小七脸色涨红,正欲开口反驳,门外枪声停止,有人走了进来。蓝小七转脸望去,苏青山倒拎着微冲笑眯眯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