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
严辉左等右等没等到京中回信,却等来姜书远成了新任县令,还带来新夫人,住在什么牡丹庄园里,这口气,谁能咽的下?难道我就不是男人?!
“走,兄弟们,抄家伙,去牡丹庄园!”
纠结一帮地痞二流子,气势汹汹奔牡丹庄园。
“哟,这姜书远这么娘们,瞧这大门上还绣朵花儿,给我砸!我让你绣花,我让你浪!”严辉率先冲到大门前,又踹又砸。
很快,大门打开,一声怒斥:“谁他娘在此造次!”管家领着一帮家丁,提着大刀冲出来。
他一眼看见严辉,眼珠子一瞪:“你是哪家兔崽子,吃了豹子胆了,敢砸县太爷家的门?!不要命了是不。”
严辉朝身后看看,咱人多呐,眼一横,说道:“我还是县太爷的儿子呢,你家是哪门子县太爷?让姜书远给我滚出来,他必须给我个说法。”
管家提起大刀撵他,两方开骂。
“姜书远,你个龟孙子,你把我妹妹肚子弄大就不管了,弄个什么新夫人恶心人,我爹还不知关哪个山头呢,你倒好,抱着婆娘图乐呵,你他娘忘恩负义!”严辉朝门里,扯着脖子开骂。
立刻有小丫鬟跑到内室告状,“夫人,外面那人说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还说他妹妹让,让,让老爷弄大了肚子......”
“噢?”妖牡丹睁开双目,忽而一笑,“老爷倒是情场高手,打听打听他是哪家的儿子,他妹妹又是何人。”
“是......”小丫鬟对打听八卦格外上心,当即跑出去,凑到管家旁,耳语几句。
管家带人正推搡严辉等,忽听夫人交代,瞪眼问道:“你是哪个县太爷的儿子,报上名来。”
严辉不管他,只顾往里冲。但底下早有地痞露了他的底。
听说他是前任县令的儿子,妖牡丹眼神一闪,慵懒说道:“既是跟大人有纠葛,去县衙找他便是,干嘛来我们府上?让他走吧。”
管家亮出大刀,硬生生拦住严辉等,砰的闭上大门,任其在门外喊叫。
早有小厮跑去县衙通知姜书远。
一听自己心爱的牡丹受到骚扰,姜书远扔下公务,召集几十个府兵,往家里赶。
待看到严辉带着一帮地痞在自家门前生事,气得火冒三丈,“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关大牢里!”
府兵们一拥而上。这帮地痞哪是他们对手?不多会儿,均被擒住。
严辉被押着两条胳膊,动弹不得,他有些怕了,强撑着说道:“姜书远,你可是我妹夫,你不能这么对我!”
姜书远阴邪一笑:“闭上你的狗嘴,哪个是你妹夫,老爷我根本不认识你!”
说完,鱼眼一瞪,喝道:“押走!”
府兵押着呲哇乱叫的严辉走了。
姜书远阴嗖嗖瞪个白眼,回身入府关上大门。
避在不远处的小厮撒腿往严府给严莺儿报信。
彼时,严莺儿正扒着床沿狂吐。听闻丫鬟奏报哥哥被姜书远所抓,吐的更厉害了。
第二日清晨,估摸着姜书远到衙门了,严莺儿由丫鬟扶着,赶到衙门,击鼓鸣冤!
姜书远不得不接见她。
找个借口,屏去衙役,将严莺儿引致后院。
“莺儿,怎么搞这一出,你知道的嘛,衙门里很忙,我不得空见你,待有了空,我自会去找你。”姜书远责备道。
严莺儿盯着他看半天,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姜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她殷殷期盼,不待姜书远回答,高兴地说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等我把他生下来,把他生下来……”
“行了!”姜书远粗暴地打断她。
严莺儿一噎,继而两眼含泪,面露愁苦:“姜郎,他们说你,说你有夫人了,是真的么?”
姜书远不耐烦的皱眉道:“有事说事,哭哭啼啼干嘛?!我衙门里很忙的!”
一阵恶心又泛上来,严莺儿拼命忍住:“好好好,我不耽搁你时辰,我哥哥,能不能放他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姜书远露出很为难的样子,眼神闪烁:“不好办呀,他聚众闹事,我已看在你面上,没有让他们上刑罚了,入了大牢,哪能说出去就出去。”
严莺儿一听,急了,站起来道:“姜郎,可不能上刑啊,哥哥怎么才能出来啊……”。
姜书远伸出几个指头搓搓脸,一个劲地说:“真不好办啊,整个衙门,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不你明天再来?我问问师爷他们的意见?”
见严莺儿还不明白,他立刻挂下脸,极不耐烦说道:“等着,师爷过来跟你说。”
不顾严莺儿的祈求,径自甩袖走了。
小丫鬟扶着摇摇欲坠的严莺儿,只是哭。
不多会儿,一尖嘴猴腮的男人走进来,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想领严辉走,可以!给银子!
多少?
一万两!
给了就领人,不给滚蛋!
衙门前院,姜书远闲坐喝茶。尖嘴猴腮的男人躬身进来,谄媚道:“老爷,人走了,答应明日送银子来。”
“嗯,办的好,下去吧。”姜书远慢条斯理。
这银子来的,倒也容易,牡丹那里有货交代了。
这才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是我姜书远的天下,让谁送银子,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眼里只有银子,只有自己,对严莺儿说的怀了他骨肉的话,压根就没往耳朵里去。
凄凄惨惨戚戚,严莺儿失去父兄护佑,直掏光了家底,也没能把严辉领回来。
姜书远已接了京中指令,要对严家赶尽杀绝。
掏银子领人的说法,不过是钓着严莺儿玩而已。
这一日,小食铺开业,因着大食铺开张,门前没有像以前那样排很长的队。
一女子提着食盒在门口徘徊,不时张目往铺子里看看,瞅瞅,有食客进去吃饭,或有人买了东西提着食盒离开,她都盯着人家手里的东西看,目露羡慕。
老冯头盯着她许久,令一厨娘出去询问。
女子见一忠厚的妇人系着围裙出来,目露关切的问她,瘪瘪嘴,哭出来。
原来是严莺儿的丫鬟,来给她赊饭的。她家的钱都被县太爷骗去,已倾家荡产,偏小姐还不信,觉得把孩子生下来,才能让那人回心转意。
“这县太爷真不是东西!”厨娘们在忙活的间隙,恨恨而骂。
很快传到后院,姜雪娘深深叹口气。
叶子背着手,来到前院,女子已买了碗面,回去了。她身上的钱,只够一碗面。
叶子双目淡淡看向外面。
天气很好,微风不热不燥。时日翻转向前,从不因人间的喜悲而改变。
端看她自己能否度过沉沦。
“冯叔,日后她再来,不用付账了。”叶子缓缓言道。
“知道了。”老冯头答应着。
“冯叔,姜书远,该死!”叶子一字一顿说道。
若只与他父兄有恩怨,大可寻其父兄,为何这样折磨一个有身孕的女人?!
叶子不平了。
次日,小丫鬟果然又来了,这次带了家里东西,想作为交换。
得知她以后来买饭食,都不用付钱时,直惊讶的张大嘴巴,继而扑通跪下,不停磕头。
感激涕零地提着食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