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一位头戴凤钗衣着华贵的女人倚着手,美目微闭,似乎在思考什么,缕缕熏香缠绕其手旁,似幻似梦。
李姑姑:“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去打点了一下在承乾宫当差的宫人,原来这苏姑娘是苏将军义女。”
皇后娘娘徒然睁眼,说了一句无关的话:“把秦婧那个扫把星放出来,安顿好。”
李姑姑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即吩咐下去了。
“娘娘这是为何?既然圣上到现在都没有过问,让那个小妮子自生自灭岂不省力。到时候就说公主回宫后水土不服,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病逝……”
皇后娘娘看着她,打断道:“你当真不觉得那个苏姑娘很是面熟。”
李姑姑一时没反应,愣愣道:“这……”
“她就是那个扫把星的侍女。”
李姑姑听后一惊。
这不怪李姑姑看不出来,着实是前后见苏天天,她的气度和身份差距太大,加上第一次见面又恰饭秦婧闹了一出好戏,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皇后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事的。
“义女?恐怕是刚收的吧!”
皇后哪会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除了她那个好儿子还能有谁。
“那娘娘放秦婧那小妮子出来是想……”
皇后冷笑一声:“夜宴时,主仆相认岂不美哉!”
说来也巧,不一会隔一门之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皇后娘娘,公主在门外求见。”
皇后纤眉皱起,满是不耐烦,以为那个扫把星又要来胡搅蛮缠。
李姑姑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立马请示:“娘娘,需要奴婢……”
不料皇后想了一会,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让秦婧进来。”
不一会,秦婧就缓缓走进来,此时她已经换洗了一件干净衣物,三千青丝也规规矩矩地绑束起来,一层轻纱遮住了面上的狰狞伤疤,出乎皇后意料的有礼,不似先前的癫狂之态。
秦婧直接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儿臣初入宫中还需一宫女伺候,还请母后准许。”
皇后没想到就这点要求,本来还以为她又要鬼哭狼嚎地要报仇,故有些诧异,但还是道:“这是自然,以后要什么宫人去内务府说一声,无需来本宫这请示。”
秦婧得到满意的答案,唇角勾起:“谢母后,那儿臣就不打搅母后了,先告辞了。”
皇后眼中浮现审视,总感觉眼前这人有什么不一样,但还是颔首,示意她可以走了。
待秦婧走后,皇后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完全没想到,这一允诺直接造成一桩震惊京师的惨案。
而这边秦婧走在宫道上,见一名五官平常,但皮肤如玉般晶莹的宫女就停下脚步:“你以后就来青霄殿伺候。”青霄殿是皇后给秦婧安排的新住所。
拿着粗糙的扫帚的宫女还愣愣的而后一阵狂喜,没多想就准备磕头谢恩。要知道到后宫各殿当差的待遇要比一个低等扫地宫女高出不知多少。
可秦婧却反常地没有高高在上地接受她的跪拜,而是略显慌张地扶起宫女,期间还担心地摩挲她的额头,好像深怕她被磕伤。
宫女见此举又是一阵感动,从青霄殿和来人的仪仗也猜出未来主子的身份,立马表忠心:“奴婢绝对会为公主上刀山,下火海!”
一纱之隔的秦婧笑笑没说话,只是双眼阴测测地盯着她的脸,不,应该盯着她脸上的光洁无暇的皮肤。
当晚,秦婧单独在偏殿召见那个宫女。
“参见公主。”初来乍到,不知主子意思的宫女有些不安地行了礼,额间有些出汗。
秦婧一双眼如同打量猎物一般,盯着眼前的妙龄女子:“起身。”
被看得有些无措的宫女,还是忍不住出声:“不知公主深夜叫奴婢来此所为何事?”
秦婧没答话,幽幽地摆弄身前的茶具,招呼宫女上前,递给了她一杯。
惴惴不安的宫女看了看杯中寻常的茶水,有些犹豫,但再看看今日帮自己的贵人,还是选着一饮而尽,结果不出一会就软倒在地,秦婧此时才慢慢起身,摘掉面纱,露出骇人的面容,神情诡异,抚摸着腰间玉佩,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如同待宰羔羊的宫女。
翌日天色微明,偏殿的门才被推开,只见一身华服贵气的女子推门而出,日光熹微,落在女子脸上,可见两弯细眉,鼻梁高挺,肌肤晶莹而光洁无暇如美玉一般。
但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女子蹙起眉头,转身回室内,气喘吁吁地拖出一个大布袋,往后空地方事先挖好的坑走去。随着她的动作,带起宽大的衣袖,可看到染着点点如同雪地梅花的血斑的内衬。
四周寂静,往常来往的宫人不见踪影,像是被人刻意调开,女子费力地将布袋丢入坑中,急忙掩埋后便离开了。
“公主,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礼服。”一位姑姑模样的中年女子捧着一叠服饰,“说是给今晚的夜宴准备的。”
夜宴?
她当然记得这次夜宴,这便是她和她未来的夫君第一正式见面的时候。
秦婧颔首表示知道了,手却神经质地不断摩挲着玉佩。
对,那才是她的人生!
不是现在这样!
为什么会不一样?就是那个苏天天,是她,因为她一切都变了!
让她消失就好,消失就会恢复正常了。
自己就能像注定好的命运那样成为备受宠爱的皇家公主,被皇亲国戚的年轻俊才追捧。
摸着自己无暇的脸,秦婧的手微微发颤,是真的,记忆是真的!
玉佩如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一样有着神奇至极的功效,那她美好的未来也是真的,只要把那只碍眼的蛆虫除掉,她眼中划过毒怨,不,在这之前,她还要那个小贱人的脸,这是她应得的!
全是那个小贱人的错,秦婧脸上有些扭曲,按照记忆,割下的人皮只有数日的使用期。这就表示,她必须定期杀人剥人皮来满足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