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宜无比后悔和严晓在这个地方谈事情,她还没盘问完就被他先闹的说不出话,到最后是她带着泣声求饶,严晓才放过她。
这样被严晓一通乱来该问的话还没问完,倒被严晓把甜头尝了个遍,还美名其曰的“不能糟蹋了中午喝的那药。”
她本来想下午等不太晒了去外面走走的,现在这个样子什么力气和心情都没了只能这样躺着,凭什么饭是她做的罪还要她受?!肖家宜借口要严晓出去给自己倒茶,趁他一出门就将房门栓住让他今夜去睡客房别想进来。
这样才是公平嘛,肖家宜躺着舒舒服服的睡着。
严晓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无奈的摇头,别人家的妻子生怕满足不了自己丈夫去外面偷吃,她居然还嫌弃他体力太好把他赶出来。这几天她的胆子可是越长越大了,不过这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他的家宜又要喊叫没脸见人了。
严晓整了整衣裳,往门外走去,中午这鱼是不错再去抓一条来。
下午他带了些情绪对她,没顾忌她的感受,她生气也是正常的。这样也好,让她休息休息恢复些体力,否则又是她求饶结束。
这种事情上她的示弱虽然满足了他的自尊心,给他作为男人最大的快乐,可他希望她也能得到乐趣,两个人有共同的节奏而不是没到结束就开始抱怨他的体力。
严晓摇头出了门,打算吩咐福伯晚上炖些补品给肖家宜,她看起来很健康可体力上却差强人意,看来食补和药补一样都不能少。
午后的阳光温柔许多,映照的荷花塘里的水面波光粼粼。湖岸边的“红琴绿意”里站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那人面上风尘仆仆望着塘子里偶尔蹿上蹿下玩耍的小孩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神情专注到严晓走进都还没发现。
微风吹过,那人腰上别着的荷包穗子轻轻摆动。
“景公子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赏花。”严晓看着荷塘里开败的花朵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芒,还不掩饰对他的敌意讥笑道。
景倾听到他的声音身形一动,遮住眼中的黯然。“在下此次前来太过唐突,打扰严大将军清静,实在是罪过。”
“其实也不然,本将军平日里也是操劳惯了的人,自然是比不得你们读书人清儒风雅,这清静是谈不上的。”严晓不看他,道:“可家宜毕竟身子虚弱,刚刚又是累着了倒是需要好好休息。”
他这话一语双关有故意说得暧昧不明,听的景倾气血上涌却又不能拿严晓怎么样。严晓在向自己炫耀这他知道,可他不能做对严晓做任何事,否则家宜会很难做。
“不过,昨日公子进城今日才现身,这处事的速度倒是没让本将军失望。”和以前一样的慢吞吞,就连喜欢的女人也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当年是如此,如今仍是如此。”
景倾心中一痛,被严晓戳中心事,严晓在暗示他的温吞让他从一开始就错过了家宜,让谢如锦捷足先登也把家宜送到他怀里。
他其实早就跟着马车来到薛家村,本来只是想看看家宜是否安好就离开,可跟着严晓和家宜去了村子里,在远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听到了村民对他们金童玉女一般的评价,他突然心痛如绞生出一份悔恨来。
若那时他没有心急着要向义父禀告此事,他也不会中严晓的计谋,被严晓放出的义父的消息越跟越远。回来一切都晚了,她已经嫁进严将军将府。
那时候家宜被强迫成婚时一定很不安脆弱,他却远在天边没能为她做任何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严大将军一样不顾及对方是否会受到伤害,强行用手段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他一路跟来看到严晓对家宜的温柔体贴,心里也是有些放心的。
“如今家宜心系于你,只盼你莫要辜负了她。”若再有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家宜再从他身边溜走。
辜负?他的事情还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严晓心里满是不屑,今天景倾指责他用手段强迫家宜与他成婚,他景倾又何尝你是?!
“如今只有你我两人,景公子莫要再摆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样子。你与家宜从小一起长大,最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心中无爱只要这婚姻缔结,她也定会是个尽心尽职的妻子。”想起那时候他在边城接到青扇的消息,严晓就恨不得宰了眼前这个翩翩公子。“且她已是我的将军夫人,即使是亲兄弟也得避嫌,我夫人的闺名不想再从景公子口中听到。”
他派青扇和连柒来保护她是没错,更重要的就是来防着这些意图不轨的人,他的家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迷人。
家宜才合离没几天景倾就迫不及待的示好,甚至拿家宜最向往的“自由”来引诱她,景倾这么急切的寻他义父不就是想让两人先订亲?!他的家宜最重视这些礼仪规矩,如果自己再晚一步让她与景倾定了婚约,那么家宜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承他。
这件事每每想起他都后怕,一旦如此,一旦那时候他有所犹豫,那么现在房里睡得便不是他严晓的夫人而是景夫人。
“本将军若误会了家宜和景公子的关系……”严晓眯眼瞄了一眼景倾腰上挂着的荷包,道:“本将军对女人的名声,景公子应该也听说过……”
他无缘无故打死一个宠妾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肖家宜在外人眼里虽然受着严晓独宠但受过的罪也是不少,两次被赶出将军府遣回娘家也是不争的事实,随时都有失宠的可能性。再加上平南大将军爵位被削的事,严晓已经是一个薄情寡义,弑杀暴虐的人。
“你!”景倾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在这里等着给家宜拿错!难道他看到的情意是假的?!
“你欺人太甚!”
“欺人?论起欺人可比不上景公子。”严晓笑的惬意,看着景倾愤怒的脸心情愉悦。“自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妻未嫁与我前你惦记着她,对她献殷勤我已经不与你计较。可当初我新婚时你趁我不在,胆敢带着把剑独闯我严将军府伤我侍卫,要强行从我新房中抢我新娘,今日你又带着她送你的荷包一路跟着我,甚至不顾君子之道在我夫妻二人行事时藏于房外偷听,你这般“君子作为”就不欺人?!”
严晓笑着戳穿景倾的所作所为,他对外是装作一副目不识丁的莽汉样,可那不代表他就在别人眼里是个傻子,景倾从一路跟着他开始他就知道了。
上午他是故意领着家宜在村子里散步,就是为了警告景倾,谁知他还不死心,一路跟着他和家宜回家一直没走。
既然如此,那他便让他死个透彻。
“你此番动作可比那后院里的无知妇人高明的多,若现在家宜在此定见你如今的模样也是误会我心机有多沉,害你至此。”
说完严晓若有所指的看了看景倾腰间挂着的荷包和荷包下僵直的那条腿,那荷包是家宜在嫁给他之前送给景倾的,他可以不计较。可那条腿,若不是新婚那夜他不在,家宜又特地吩咐了不要伤他,青扇就不只是打断他一条腿的事了。
面对这个胆敢染指她女主人名节的事,青扇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景倾被他说中痛楚,身形一顿险些没有站住,一手撑着一旁的柱子才险险站住。维持着最后一分尊严,不让自己在严晓面前输的太难看。
这一幕,看得严晓分外舒畅。
“你该庆幸那时我提前了婚礼,我本打算先下了文定,等我大胜归来时再与家宜成婚,若是等到我回来再举行婚礼娶她,你撞在我手上我就当场放干你的血。”从严晓嘴里说出的话极其残酷,他却是一副快意的样子,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回了一个翩翩公子一生前途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怎么不感谢我?若不是我方才故意弄的家宜不能出房门,你现在狼狈的样子就被她看见了。”
景倾被他说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从小在雪峰山上长大没有经历过这些,下山之后又顶着“药公子”的名声虽然知道江湖险恶,可人人对他礼遇有加也没有真的受过这样的罪。面前的严晓却并非如此,他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在残肢断骸中抢夺生存的机会,深知对敌人残忍才能永绝后患的道理。
因此下给青扇和连柒的是死命令,两人下手时也无后顾之忧。
这场较量之间,景倾是注定会败。面对严晓,他心中还怀着“医者父母心”的仁心,殊不知只要他对严晓的人心存一丝犹豫,那将是严晓翻盘的绝佳机会。
就像那夜在将军府外他处处手下留情,严晓派来保护家宜的侍卫却是杀招不断。
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腥甜涌上景倾口中。
严晓看准时机上前点了景倾的穴道,为他止住这一口乱涌的气血。他不是好心要救他,只是这时候家宜随时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景倾的伤重会夺走家宜很多注意力,他不准。
更不能让家宜怀疑自己是否对景倾做了什么。
“你……”景倾何尝不知道严晓现在的想法,稳了稳道:“你就不怕到时你的事情拆穿,家宜……尊夫人要如何对你?”
他原本脱口而出的闺名,最终在他的担忧下改了口。
严晓不是谢如锦,没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