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我守的可是我们家的规矩,我们家大少爷远在京城,眼下可就只有一个小少爷,哪里来的大少爷?”肖婕讥笑道,随后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李家的孩子想当我们家的‘大少爷’还得等我们家的大少爷点头之后才成。如今,我们大少爷连来都没来,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你们怎么这么没脸皮,还要往我们小姐身上贴!”
“没脸没皮的,一面靠着女人往上爬,一面还摆着清高嘴脸。我呸!你怎么不找城里的大家闺秀给你攒家当?!”
“你!”李大婶气极,不但事情被肖婕说破又让她在人前失了面子,因此向上手来抓肖家宜,却被从里面出来的奶娘,一把抓住头发撕扯,说来奶娘也是存了口怨气下手也没留情面,不一会儿李大婶就落了下风。
“把你个泼皮老东西,居然敢在我们头上撒野!也不看看你奶奶我是谁,今儿个就把你的脸皮子撕下来,让人看看你是个什么酸臭货!”
奶娘边骂便打,李越想去帮忙,但是肖若的剑已经出鞘,横档着不让李越乱动,否则就要了他一只胳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行凶!”李越急红了眼,大喊着要抓肖家宜这个荡妇去见官。
奶娘打够了放开李大婶,临了还啐了她一口唾沫。
“奶奶我今天就专门等着你去报官,有本事你就去!莫在我们小姐门口学狗叫!”
“你们!好!你等着!”李大婶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泥土,撩了句狠话就跑远去了。
李越见自己娘落了下风,起身抱着自己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肖家宜从头到尾旁观着,看一切结束,肖家宜笑着道:“今日之事全是闹剧,我儿今日满三月,小妇人特地派从城里置办了一些物品,若是不嫌弃就来享用一些吧。”
大人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动手,但是孩子才不管那些,之前肖家宜就经常拿些小东西给他们,所以他们对肖家宜不是很陌生,一听有好吃的东西就蜂拥而上。大人们看着孩子满足的面孔也放心下来,纷纷走去和肖家宜闲话家常,其中也有人悄悄提醒肖家宜,李家大婶在城中有个女儿,好像年前给县令当了小妾,让肖家宜小心李家报复。
这也是现在村中人宁愿躲着也不敢替肖家宜说话的原因,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怕的就是李家大婶找事情报复。
肖家宜摇摇头,若是这县令因为这等事情来寻她,那真是失职。
她现在不是将军夫人,但她还有二哥哥,若是连这人都怕,那也真是自己给自己丢脸了。
可,谁能想到,还没过几天,那县令不但要传话肖家宜,甚至还亲自来了这个村子。
地方还是那间祠堂,只是上位的人从村长换成了一位带着官帽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有些发福,斜靠在太师椅上慵懒的闭着眼。
等到肖家宜进门来才微微睁了眼,然后又闭上眼懒洋洋的,问道:“这就是那位民女,聂氏?”
肖家宜微微点头,道:“民女见过大人。”
“大胆!见了大人还不跪!”县令身后的一名妖艳的女子说道,肖家宜抬头见那女子年龄不大,吊着眼睛和李大婶有几分相似,想来着就是那位给县令做小的女儿了。
“民女刚刚生产过后,手脚不够方便,还请大人明鉴。”
“哼!定是你为自己找借口,我娘可是说了你这人是个荡妇,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你这种人就应该上夹棍才能老实!”肖家宜心中肯定,这果然是母子俩,都是一样的恶毒。
那女子见肖家宜不回嘴,心里更是得意,敢把自己娘打成那个样子她今天一定要出这口恶气!想着那女子挥手,大喝道:“来人!给她上夹棍!”
李家母子二人面露喜色。
肖家宜却不慌不忙,定定的站着,道:“久闻大人贤名在外,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如今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那县令被肖家宜说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本来打算惩罚她一番,可睁开眼看见肖家宜面不改色的气势,又有些胆寒,因此县令没了耐心,开口道:“咳咳……本官听闻你与李家大儿子订了婚约,如今又反口不认,本官身为地方父母官特地来此询问一番。”
“启禀大人,此事是李家人捏造莫须有的事情,小妇人根本不曾与他们一家有婚约!”肖家宜拂了拂袖子,淡淡地说道。
“她说谎!大人!她说谎!”李大婶连忙站出来指责肖家宜。“当时我们村子的村长长老都在场可以作证!她明明答应要嫁与我儿当妾的!”
李大婶还扶着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尖细的嗓音听得人不舒服。
“请大人明鉴,当时确实是有人作证,但小妇人也曾说过此事要家中大哥做主,如今大哥根本不同意,因此此事也就作罢了。”肖家宜说道:“若大人不信,也可问村长。”
另一边的村长微微点头,向县令肯定确实是有此事的。
“就算这事不算,可你个破鞋勾引我儿子是不争的事实!”李大婶见村长不帮她,只能有把当时的事情拿出来说。“要不是你有心要引诱我儿子,又怎么能够被我和村长抓个正着?!”
这……村长不知该不该点头,毕竟这事情有猫腻,他也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才答应李家人和两位长老的意思的。
再看看堂下站着的小妇人,倔强的挺直自己背脊,坚决不服输的样子让村长动容,良久,村长才道:“回大人,那日李家大婶约老夫去往聂家姑娘的院子,说是让老夫帮忙去劝劝儿媳四儿回家去,老夫同去之后就听见李家正堂里有孩子哭声,只见到聂家妹妹昏倒在李越怀中。”
“后面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
县令听说了一些,来之前自己的小妾在自己耳边就说过这个聂家的人是怎么勾引自己大哥,又是怎么说好的要进门伺候婆婆,说是连房子都重新盖了,谁知道被自己婆婆骂了几句不会攒家当就翻脸不认了。
可现在,看着下面的妇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胡搅蛮缠的样子。
“聂氏,你可有什么话说?”县令闭着眼,道。
“回大人,村长说的此事不假,那日小妇人刚出月,便命家中仆人去打水洗澡,谁知满儿跑进来哭喊,小妇人去扶他时被满儿身上的迷药所迷,就在此时李家大儿冲进来,李家大婶与村长后脚就跟进来了。”肖家宜冷淡的说着那天的事,仿佛这事与她无关一般。“小妇人昏迷,只听李家大婶哭着喊着说小妇人德行欠佳,第二日,李家大婶就强迫小妇人当他李家的妾。”
“如今,李大婶一口一个破鞋叫着,毁了小妇人名节,还请大人为小妇人平反。”
“你说被满儿迷药所米,可有证据?”县令是当过多年的人,只看这夫人身上穿的戴的就知道这其中不少猫腻,这妇人又是这般不俗的谈吐,要是真应了李家的话那才真是瞎了眼。
“并无证据,那日满儿把人引来就偷偷跑出去,紧接着满儿的娘就给满儿洗了澡。”
这就是这件事最大的破绽,村中人是很少有机会洗澡的,尤其是像四儿寄人篱下的情况,哪里来的机会说洗澡就洗澡,那么忙着给孩子洗澡不就是想消灭他们污蔑肖家宜的证据吗?
众人鄙视的看着李家人,先是给人家泼脏水,后来一计不成又生毒计,这几日给儿子相看媳妇,这家人的用意在明显不过,就是要谋这孤儿寡母的家产!
县令眼中闪过精光,他在此当官数十年,虽然不是什么青天好官,但是也不昏庸,这家人明显是要借着他的势力谋害人家,顺带还要他背上个昏庸的名声!
“你个荡妇!明明被我看光了,你右肩上的痣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李越见事情被人说破,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当初说的好好的还要把我母亲接去享福,现在事情败露了就像穿上衣服当贞洁烈女!”
这话让县令若有所思,如果说他能够知道这妇人身上的特征,这事就另当别论了,随着李越说的话,众人看肖家宜的眼神也变了。
就算这李越污蔑她,一个女人能惹出这么多是非也不是个省心的。
肖家宜眉头紧皱,她右肩上确实有个痣,其实也不是痣,她小时候跟肖善宜玩耍曾把蜡烛打翻了在右肩上烫了一个疤,慢慢的那疤越长越小,乍一眼看去就像一个痣。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肖家宜心中寒芒划过。
“请大人明鉴,小妇人当日也说过夫君未死,并且是个极端性子,小妇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的。”
“哼!丈夫没死你就敢这样子到处乱跑,还勾三搭四不知羞耻!你果然是个荡妇**!”李大婶找到机会大声骂起来:“我大儿子心善要将你收房,你竟然还不知羞耻,每日打扮得妖艳在人面前乱晃,还准备再勾搭几个男人?!”
说罢对着门外的村民道:“各家婶子可要把自己家的男丁都看紧了,免得被狐狸精够了魂魄!”
“你!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你想谋害人家的家当,现在还来诬陷聂姐姐!”月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喊了一句,结果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嫂嫂拦住,她一个黄花闺女要是掺和到这事里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既说我勾搭你儿子,那么我问你,李越你可知我姓聂名谁?!”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的事情,因此这些人也只知道她姓聂。“你既然说我心仪于你,主动示好,那我必然告诉你我闺名为何了?”
“你……你!”李越被她问住了,恼羞成怒下威胁道:“你个荡妇自然是没脸告诉别人自家姓名,我且警告你,识相一点就乖乖的带着那些东西从了我!我还会对你和那杂种个好脸色,否则……”
肖家宜没想到这李越这么不讲理,甚至是胡搅蛮缠的,肖家宜脸色发青,这样她就只能叫肖若动手了!
“本将军倒是想知道,你想怎么给本将军的妻儿一个好脸色!”